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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她狠不下心腸的,這才放縱了她。

她這不以為然的模樣,倒是提醒了板牙娘,便在那裡跟花姨說著要給雷寅雙緊一緊規矩,省得叫人笑話了。又提醒著雷爹,雷寅雙好歹是小兔江葦青的救命恩人,只怕宮裡知道他們進京後,是要召見的。

正說著,姚爺帶著三姐來了——和當年不過是雷爹副將的王朗不同,姚爺當年可是赫赫有名的“鬼師”。天啟帝他入朝,一來,是真心看好他的才學,二來,則多少也藉由他的身份收買人心之故。所以,王朗那裡不敢誤了差事,姚爺卻敢憑藉“簡在帝心”四個字,三天兩頭地偷懶不去翰林院。

姚爺進來時,正好聽到板牙娘說著宮裡召見的事,便拉著雷爹去了外書房——雖然雷爹是個武將,姚爺仍是刻意給他備了個很大的書房。

書房裡,姚爺掏出個要求覲見的奏摺給雷爹謄寫了一遍,又親自陪著雷爹去宮門處投了奏章,只等皇帝有空召見了。他們回來時,就只見鎮遠侯世子江葦青已經由李健陪著,在正廳裡坐了好一會兒了。

原來他們前腳才走,後腳江葦青就到了。可雖然雷爹不在家,還有個李健充著守門神。連那板牙都沒能進得二門,李健又豈會放江葦青入那二門,所以雷爹他們進來時,那江葦青臉上雖掛著抹微笑,整個人卻是透著股薄薄的涼意。

江葦青對雷爹行禮問安,且又叫了雷爹一聲“爹”,叫得雷爹的汗毛陡然間都長長了些許,無比鬱悶地對江葦青道:“世子身份尊貴,這一聲‘爹’,可再別叫了。”

江葦青沉默了一會兒,卻是沒應諾他再不叫了,只轉移著話題道:“我父親聽說您一家平安進京,原想今日來拜訪的,我想著你們剛到,家裡一定亂著,就給攔下了。不過我猜,我父親大概還是會給府上遞個貼子的……”

正說著,果然王伯在廳外回稟,說是鎮遠侯府的大公子親自來送拜帖了。

照理說,雷爹如今是平民,僅衝著這身份的差異,就該他親自接出去,可打立國前,三家爭天下時,雷爹對鎮遠侯江封就沒個好感,因此,便示意李健接出去。

李健回頭看看江葦青,笑道:“要不,你跟我一同出去接著?”

便是江葦青不是個願意跟人述說心事的,李健好歹也是當年的當事人之一。就算是小兔不曾跟人說過他被拐的真相,只衝著當年他寧願假裝失憶也不肯跟江承平相認,聰明如李健,又豈能猜不出其中的貓膩?何況,他跟江葦青進京不過是前後腳,那侯府待江葦青如何,以及如今江葦青在京城的風評,可是再沒人比李健更為清楚了。

話說天啟帝找到江葦青後,便派人往京裡送了信,卻並沒有直接把江葦青送回京裡,而是帶著他繼續南巡,直到諸事畢,才帶著他回到京城。那時,京裡早已經傳遍了有關這位失而復得的世子爺的各種八卦。有說江葦青這些年被人當賊養著的,也有說他被賣到那些骯髒所在的,更多的,則是替侯府大公子江承平一陣打抱不平。

卻原來,那侯府剛接到尋回世子的訊息,侯爺便是一陣大怒,直把當年“尋世子不盡心”的大公子給關了祠堂。於是一時間,當年那位世子如何性情暴戾,如何總是欺壓著大公子的舊事,再次被人翻了出來。等江葦青回到京城,便是應著他祖母所請,求侯爺把江承平放了出來,卻也不曾有人承了他的情——也是,不管怎麼說,那江承平這些年來一直都有個好名聲的,江葦青的名聲卻已經是爛大街了。何況,當年江大公子“小小年紀千里尋弟”的故事,可是曾被編成話本子,在茶樓酒肆裡傳唱過好一陣子的,如今忽吧啦地轉了說法,百姓哪有個會信的?別人不說那侯爺如何不靠譜,卻只說是這世子爺“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人還沒回京,就已經露出當年的霸道本性,欺壓起可憐溫馴的庶長兄來……

李健跟著王姚兩家進京時,那江葦青便正處於這樣一種兩極分化的境地——上層人士因著皇家對他的寵愛而熱烈追捧於他;於市井間,他的名聲卻是幾乎叫人掩鼻而過。

而,都不用怎麼動腦子,李健就能知道,這後面有什麼貓膩。

便是李健和江葦青一直處於那種微妙的對抗情緒之中,可就像雷寅雙常說的那樣,“自家人只能自家人欺負”,李健卻是再看不得別人算計江葦青的。因此,只要不是關乎雷寅雙的事,他倆總能同仇敵愾,一致對外。

李健拉著江葦青接出來時,就只見眼前立著個十七八歲的青年。

那青年生得極是清瘦。一張狹長的臉上,一對眼尾上揚的桃花眼,則更加加強了那種細長單薄之感。偏這樣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