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著金童玉女的故事來,便把那件事當個趣聞跟太后說了一遍。
江葦青哪裡肯叫人知道他曾扮過玉女,便繞過太后,想要去捂雷寅雙的嘴。只是,雷寅雙的武力值可不是他能拿得住的,到底叫她帶說帶笑地把故事給太后說全了。
見一向不愛理人的江葦青竟能主動跟雷寅雙鬧在一處,又聽著逸哥兒不在身邊時的趣事,太后不禁一陣開心大笑。
她們這裡正說笑著時,雷寅雙忽然就注意到,坐在德慧郡主下首的花姐臉上竟又露出那種恍惚的神色了。且花姐的眼,似剋制不住一般,總時不時地瞅向對面。
花姐的對面,不遠處,正坐著那位斷臂的國公夫人。
而那位國公夫人,也在直勾勾地瞅著花姐。
雷寅雙忍不住小聲問著江葦青:“那是誰啊?”
江葦青順著她的眼看過去,道:“你該知道本朝的‘四公八侯’,這十二位開國元勳吧?”
“知道啊。”雷寅雙道。
“那位便是‘靖安定寧’四位國公中安國公的夫人……”
說到這裡,江葦青的聲音忽地一頓。
“怎麼了?”
雷寅雙回頭看向他,見他的眼又微微眯了起來,便笑道:“你又打什麼鬼主意了?”
而太后見他倆湊在一處咬著耳朵,也問道:“你倆在說什麼呢?倒也說來聽聽啊。”
江葦青的眼一閃,卻是勾著雷寅雙的脖子,拉著她湊到太后跟前,小聲道:“竟給忘了,那位安公國夫人,聽說以前是應天軍娘子軍裡的女將……”
“啊?!”雷寅雙忍不住叫出聲兒來。
太后看著他倆道:“是啊,這又怎麼了?”
江葦青道:“外祖母您還不知道,那位雷夫人,以前是應天軍娘子軍的首領,人稱花將軍來著。”
“啊?!”這一回,則是太后驚訝了。
於是三人全都抬著頭,看著那仍直勾勾相互對瞅著的花姐和安國公夫人。
太后忍不住道:“她倆這是沒認出彼此來嗎?”
正說著,忽然只見那位安國公夫人猛地站起身,端著酒杯上前向太后祝了一回壽,然後回過身來,卻是沒有回原位,而是走到花姐面前,先是叫了聲“夫人”,又猶豫了一下,問著花姐道:“夫人真的不姓花?”
花姐直直看著那位國公夫人,卻是忽地微笑起來,只是那唇角微微的顫抖,看得人心裡也跟著一陣打顫。她看著那國公夫人低低叫了聲:“阿英,原來你活下來了……真好。”說著,竟是紅了眼圈。
頓時,安國公夫人就是一呆,手中的酒杯“當”地一聲掉在地上。
太后立時握住雷寅雙和江葦青的手,簡直跟看戲一樣,目不轉睛地看著那邊的二人。
原還準備上前指責國公夫人失了儀態的司儀太監見狀,便只當什麼都沒看到的,轉開了眼。
那國公夫人則仍是和花姐一陣默默對視,只是,二人眼裡都漸漸蓄起淚來。花姐點著頭道:“真好,你還活著,我當你們都沒了……”說著,到底忍不住滾下淚來。
那獨臂的國公夫人嘴唇抖了抖,卻是嗚咽一聲,撲過去抱住花姐,哽咽道:“我、我也以為你們都死了……”
此乃千秋慶典,忽然有兩個人竟當眾抱頭痛哭,一時間,驚得那有資格在承安殿上坐著的眾女眷們全都停了說笑,呆呆地看著那邊。
那獨眼的長公主,原正跟人說著話,忽然注意到那邊,卻是一愣,猛地站起身來,衝到花姐和國公夫人身後,問著那國公夫人:“難道,這竟真是花將軍不成?!”
安國公夫人陳英抱著花姐抬頭,看著那獨眼長公主點了點頭,哭聲忍不住又大了一些。
那獨眼長公主激動地看著花姐叫了一聲:“花將軍,你可還記得我嗎?我是鄭寧……”她話還沒說完,便叫花姐一把拉住,然後三人一同抱頭哭了起來。
而,聽著這鄭寧的名字,雷寅雙才一陣恍然——花姐是應天軍中娘子軍的首領,而這樣的娘子軍,其實並不是應天軍中獨有的,天啟軍中也有。天啟軍中娘子軍的首領,則是天啟帝的一個堂妹,便是這鄭寧,封號為長寧長公主。
雷寅雙沒少在市井的說書先生那裡聽到過這位“寧將軍”的事蹟。但民間都習慣了稱呼她為“寧將軍”,竟少有人稱呼她的封號,所以雷寅雙才一時沒能想到她……
忽然,太后鬆開雷寅雙的手。
雷寅雙回頭,就只見太后從一旁的宮娥手裡接過一塊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