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說說而已。”
他從床上爬起,自顧自脫起衣服來,然後拿了換洗的一套睡袍,進了浴室。
他確實是說說的,他可沒那個膽,好不容易她不排斥睡在自己的床上,他心裡直冒喜悅的泡泡呢,一點也不想將兩個人的關係弄僵。
就算什麼也不做躺在一張床上,也是極好的。
今時不同往日,自己手中沒了牽制她的人,他是一點把握也沒,光有信誓旦旦,根本就起不了半分作用的。
她難得沒給自己臉色看,他一邊衝著澡,一邊思考著,這算不算是一個好的開始?
不知道她心裡頭怎麼想的,她沒當即離開,就表明她對自己,不是無動於衷的。
也許是臨走杜哲遠的那番話對她起了影響,又或者是她忌諱她母親臨終遺言。
不管怎的,老天都是向自己的,在努力積極地為自己創造著有利的條件呢。
他沖澡衝得很快,但是出來的時候,發現季璃昕又睡了過去,她已經換了一套睡衣了,睡得離床的中央有些遠,料準自己不敢動她。
他也真累了,但是捨不得她離自己那麼遠,跟前些天的晚上一樣,將她給抱了過來,像是怕她跑掉一般,雙手雙腳地困住她,附在她耳邊輕輕地道,“我知道你多一點,就愛你多一點。”
她其實還沒睡著的,被只不過是假寐而已,倒是沒被察覺出來。
他這話一說出口,她卻再也不可能睡著,睜眼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一切,只覺得恍若隔世。
躺在他的懷中,聆聽著他沉穩而有力的心跳,她的心,卻安穩不下來。
他的懷抱,既不是鬆鬆的疏離,也不是令人窒息的緊滯,卻像是情人間溫暖而有力的擁抱。
她一動也不敢動,就怕驚醒了他。
她心思翻轉,想了很多。
她不能繼續逃避,若是為了躲避他而逃避現實,或者換了一個環境,那麼這種逃避將會形成一種新的習慣,還可能會引發接踵而來的麻煩。
在自己跟聞人臻的對峙中,她之所以節節敗退,就是因為她諸多顧及,而他卻是肆無忌憚的。
他抱著自己的姿勢,十分的親暱,溫熱的呼吸噴在自己的頭頂,有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讓她不由想起母親去世的那一刻,他的懷抱,尤其的惹人留戀。
離婚時失去的那個孩子,也許是天意。
對那個孩子她還是有幾分憐惜的,回想起來還是有幾分苦澀跟憐惜的,但是那畢竟是不存在了的,她不會將那失去的孩子擺到跟灝灝這一道起跑線上。
她又不笨,那個時候,自己也是有幾分衝動的,若是她將驗孕報告單拿給他,也許他不一定就會輕易離那個婚。
很多事情的發生,其實都是有緣由的,不能將一切過錯都推到一個人的身上,設法給自己找臺階下。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了多久,反正是想著想著睡著的。
醒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身邊了,床頭放了一張紙條,說他去公司。
她以為昨天自己接了那個電話,他會跟自己一同去機場的,不過轉念一想,若是他跟來,自己肯定是不會給他好臉色看的。
他其實去公司,是再明智不過的抉擇。
再說,他應該也很忙,幫忙料理自己母親的事情,耗了不少時日,他公司的事務,肯定積壓成堆了。
她起來,衝了個澡。
去了下嬰兒房,灝灝已經醒來了,瞪著烏溜溜的眼珠子,一副深思狀,看得她不由笑了出來,這些天心頭覆蓋的陰霾,總算是驅退了幾分。
灝灝是自己的心頭肉,她想過跟灝灝兩個人相依為命的,但杜叔叔說他需要一個榜樣跟楷模,那是自己無法給予的。
“灝灝,你需不需要一個爸爸呢?”
季璃昕將灝灝從嬰兒床上抱了出來,小傢伙晃動著腳丫子,手舞足蹈,季璃昕暗暗思忖,剛才看到小傢伙一副深思狀,肯定是自己的幻覺,他根本就是個好動的寶寶,再大一點,肯定有小兒多動症的傾向。
明知道兒子聽不懂,她還是問道,問出之後,她不由納悶,自己這到底是著了什麼魔,做這等無聊的事情了?
幫灝灝打理了下,便出門去機場,她要去送小宋,十點的飛機,雖然還有些時間,但現在是上班高峰期,機場離市中心又有些遠,還是早點去,免得見不上了,畢竟小宋這一去,要十幾年二十年後才會回來。
到機場的時候,大夥倒是都來了,冷天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