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姑娘不是會因為可憐或者同病相憐的原因來幫我的。”
李宣道,“那是為何?”
李樵一本正經的說笑話,“大概是看我生得俊。”
李宣白眼,“蘇不語也不差啊。”
李樵嘆,“所以,謝姑娘待不語也很親近。”
李宣簡直聽不下這等渾話,道,“莫如妹妹才不是這種膚淺人。”原本想著大哥同蘇不語除了臉相似,簡直沒有半點兒相似之處,殊不知大哥這腦袋與蘇不語也偶有共通之處啊。不過,也說明大哥心情實在是好。
“是啊,不然謝姑娘不可能仗義出手。”李樵道,“有手腕的人鮮有寬厚,謝姑娘難得手腕出眾且心地寬厚,宣弟,這樣的人,是值得終生為友的。”
李宣深以為然。
李樵眼中露出一抹笑意,不管出自什麼原因,他能確定謝莫如並不願看到北嶺先生留在帝都。他剛受謝莫如人情,倘此時謝莫如有所差譴,他再不能有二話。謝莫如卻拒絕了,還會提醒他帝心何在。
這女孩子在成全他。
其實,不只是成全他。
謝莫如出手全他名譽,蘇不語李宣都對她心存感激,她不需報償,他亦對她敬重有加。
成全他人的人,有朝一日,他人亦能成全她。
此情權且寄下,以待來日吧。
謝太太得知李家兄弟與蘇不語告辭後,對謝莫如的本領大為歎服。謝莫如出去次數有限,唯有幾次都是跟著謝柏出門,便是這寥寥數次,就能結交到這等人物,實在是謝莫如獨有的手腕了。
謝太太並未多問謝莫如與之李家兄弟、蘇不語相交之事,十五將近,謝太太身為命婦,將要進宮請安。
雖說熟門熟路,每月兩遭,謝太太亦不敢有半分懈怠。照例先將家中事交付兩個孫女,謝太太在次子的護送下進宮。
謝柏將要出使西蠻,雖是做為副使,可相對謝柏的年齡與官場經歷,這亦是難得體面。原以為謝柏尚主之後仕途恐為艱難,不預柳暗花明,謝貴妃亦為弟弟高興。母女見面,謝太太行禮,謝貴妃賜座,喝過茶,先敘問候,接著謝貴妃細問謝柏出使之事,笑,“我進宮時阿柏剛剛唸書,一轉眼,他都能為國效力了。”
謝太太笑,“是。”謝柏出使之事,謝家闔府都為之欣喜,哪怕這差使是千里迢迢的苦差使,也是差使啊。
謝柏剛剛尚主,與宜安公主十分恩愛,又為穆元帝器重,母女二人說起話來亦格外輕鬆。說了一回謝柏,謝貴妃方提及北嶺先生在國子監講學,謝莫如為李樵讓位之事,謝貴妃笑,“莫如一個女孩子,怎麼還到國子監去?”想她當年在家中比謝莫如受寵百倍,也無這等自由啊。
對於謝莫如的行為,謝太太如今鮮作評價,倒不是謝太太對謝莫如的舉動有所偏見,實在是謝莫如行事一時之間難辯深意。謝太太自認才能只限於內宅,所以也就不多管了。聽貴妃閨女問,謝太太笑,“北嶺先生有大名聲,她想去,阿柏就帶她去了。”
想去,就帶她去了。
聽到這種回答,謝貴妃都無語了。原來國子監是閨中小姐是想去就能去的。
好在,謝貴妃今日亦不是要對謝莫如去國子監的事發表看法,她不過略一問,便將柳妃就此事在胡太后耳邊敲邊鼓的事告訴了母親。謝貴妃道,“好在長公主明理,陛下與太后娘娘並未多想。”
謝太太心下罵柳妃多嘴,不過,這也只能是在肚子裡罵一罵就是了。謝太太笑,“娘娘放心,莫如既然敢去,她就有法子應對。”
謝貴妃點頭,原來孃家對謝莫如有這等自信,怪道給謝莫如這等自由。
謝太太回府,難免跟丈夫提及此事。
謝尚書冷笑,難怪依著開國公府的名頭兒,柳妃都是生了皇子才擠進妃位。謝尚書道,“這事無關緊要,跟莫如說一聲吧。”看來柳妃委實野心不小,不過剛晉妃位,就想動一動謝貴妃的位子。有野心不是壞事,野心太大,手段太蠢就要命了。
謝莫如知道後倒沒說什麼,她更關注李樵一些。
李樵借北嶺先生嶄露頭角。
不同於先時的惡名,他得北嶺先生欣賞,很快與北嶺先生成忘年交。有人提醒北嶺先生李樵聲名,北嶺先生寬厚更超人想像,先生一笑道,“將心比心,我在七歲時尚不知唐三彩為何物,倘因此就斷定一人是賢是愚,豈不狹隘?”
北嶺先生此言顯然是有力度的。
李樵處境立刻大為改善。
李宣想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