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主地想笑;本來外號叫朱大炮,說起話來聲音自是驚人,可一見到有錢人,聲音也會變得柔和起來。
朱老太端詳了一會兒,回屋裡拿鉗子剪下來三分之一,拿小秤稱了一下,發現正好是一兩銀子。
她從屋裡出來,把這塊銀子遞給李婆子:“去鴻盛齋整頓一桌一兩銀子的席面,讓他們半個時辰後再送過來!”
李婆子拿著銀子去了。
朱老太用銀盤裝了一盤子鹽炒南瓜子,一邊守在樓下一邊嗑瓜子。
嗑了一會兒瓜子,嘴裡有點鹹,她又高聲叫道:“小四兒,濃濃的點杯竹葉青筍茶來!”
小丫頭小四兒清脆地應了一聲,自去廚房做茶。
朱老太覺得自己真是享了女兒的晚福,到老了還能夠呼奴使婢,真的得意的緊啊!美中不足的是這李婆子和小四兒,一個太老,六十一了,比自己還老;一個又太小,才十二歲,混沌未開指望不上。
李婆子也回來了,小四兒把茶端了上來。三個人坐在樓下堂屋裡,一起嗑瓜子吃茶,倒也清閒。
這木質樓隔音效果不太好,坐在下面吃瓜子的三個人不但得忍受著樓上大床晃動摩擦地板發出的刺耳響聲,還得欣賞隱約傳來的朱四美哼哼唧唧的叫…床聲和章老三撞擊一下罵一句“操不死的小…婊…子”的淫…詞浪…語。
雖然旁聽了無數次,李婆子還是有些尷尬,沒話找話道:“哎呀呀,三爺真是能幹啊!”
朱老太沒接聲。
她正在盤算著自己的家產呢!
四美跟章老三以前,她家已經買了六十多畝田地了;四美跟了章老三,母女倆人丁稅不用交了,又省了一大筆;章老三真不愧是獨縣首富,出手一向大方,這一年多四美手裡再加上她手裡的銀子,怕是有二三百兩了。
朱老太忖度著,讓四美再跟章老三幾年,多掙一點銀子,等章老三老了,就跟他撕擄開,坐地招親,招贅一個青壯漢子做上門女婿,那日子豈不快活?
還沒到半個時辰,樓上床腳摩擦地板的聲音愈加急促刺耳起來,章老三氣喘吁吁的嘶吼聲也大了起來,只聽“啊——啊——”的男女和聲響起,旋即一切平靜了下來。
朱老太吩咐小四兒:“打盆溫水給三爺和四娘子送上去,”又吩咐李婆子:“到門口看看鴻盛齋的席面送來沒有!”
等小四兒端著用過的盆子下來,朱老太又指揮著李婆子和小四兒往樓上端席面。
席面擺好,她陪著剛出過大力氣的章老三和粉殘脂褪的朱四美吃了兩杯,就告辭下了樓,讓他兩口自在吃酒。
章老三在朱四美那裡快快活活度了一下午,傍晚回到了章福記,悄悄問阿欣:“打聽到什麼沒有?”
阿欣最善於做此勾當,當下笑眯眯道:“奴才在甜水鋪要了碗甜水,又點了些點心,耽擱了半日,全打聽清楚了!”
他湊近章老三耳朵,低聲道:“那小娘子姓秦,閨名喚作穩娘,原是金京人氏,父母雙亡,變賣家產帶著兩個粗笨丫頭和一個小廝來咱們獨縣尋親,誰知親戚早已搬走,沒奈何就在咱鋪子對面二樓上租了三四間房住了下來。聽甜水鋪的孫婆子說,她們盤纏快使盡了呢……”
章老三心裡有了主張,他出來的時候在朱四美那裡換了身華彩衣物,此時便站在章福記前面,做出悠閒的樣子,眼睛卻隔一會兒望一眼斜對面二樓的窗子。
功夫不負有心人,夕陽西下之後,那緊閉的窗子終於有了點動靜,悄悄開了一條縫,很快就全部開啟了,只見那美貌小娘子一張俏臉在那裡一晃,和章老三視線交匯,她似乎很是害羞,紅著臉對著章老三靦腆一笑,然後又關上了窗子。
章老三開心極了,他早就知道自己一身富貴之氣,統體氣派之象,婦人看見他都會愛上他的!
第三十三章 定計策財主上鉤
章老三開始瘋狂追逐那位三笑佳人秦穩娘,對穩孃的兩個丫鬟銀鈴和紫竹,更是大方,常常三兩五兩的塞銀子,以求能在倆丫鬟的安排下一親芳澤。
可是,朱紫堅持要穩娘端著點,遠著點,吊著點,不要輕易答應。
銀鈴很疑惑,臨睡前悄悄問朱紫為什麼。
朱紫這半個月來演戲演得過癮極了,剛開始還會緊張,後來便自如起來,堪稱行雲流水。現在一聽銀鈴詢問,心裡暗藏的那股表現欲馬上蓬勃而發,趁機給銀鈴開了一課:“這就叫欲拒還迎!”
銀鈴:“?”
朱紫很得意:“俗話說就是越難得到便越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