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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挽了個道士髻,臉上脂粉未施,顯得很是憔悴。

進入青雲殿正殿,她們抬頭看了高踞於上的朱太后一眼,心裡是滿滿的諷刺:我們終有離開的這一天,你呢?即使你貴為太后,你也得一輩子呆在這悶殺人的宮廷,不死不離,至死方休!

她們收斂眼神,垂下眼簾,盈盈拜倒:“妾身向太后娘娘辭行,祝太后娘娘芳齡永駐延年益壽!”

朱碧聽出了她們話中的諷刺,嘴角依舊帶上了笑,一幅慈靄的神色,道:“回府之後,一定要潛心修行,吃齋茹素,日日誦經,如此方能洗清身上的罪孽,併為先帝祈福。”

她頓了頓,又道:“宮裡隔段時間會派人去各府抽查的。你們跪安吧!”

許太妃宋太妃再次拜倒,起身後後退著離開。她們不能在這個時候在禮儀上有虧,給太后留下把柄。

到了傍晚,朱碧吩咐“錢柳德”:“你帶人去把離宮的嬪妃和留下的嬪妃再統計一下!”

“錢柳德”道了聲“是”,就帶著幾個小太監出去了。

晚上掌燈前,“錢柳德”就回來了,身後跟著兩個手拿卷宗的小太監。

“錢柳德”朗聲道:“稟報太后,後宮先帝嬪妃總共四千四百八十五位,其中有寵的為一千四百一十五位;今日離宮的有三百一十六位,目前宮裡剩餘嬪妃為四千一百六十九位,其中有寵的為一千二百三十一位,無寵的為……”

聽罷他詳盡的回報,朱碧揮了揮手,殿裡侍候的宮女太監們都退了下去,只留玉香一個人在旁侍候著。

良久,朱碧才問道:“高婕妤和兩位卓氏美人呢?”

“錢柳德”滿臉的恭敬:“稟報太后,奴才不知。”

朱碧狀似自言自語道:“不該留下的人,可不能留下啊,將來都是把柄!”

“錢柳德”眼睛望著明明是青春年華卻穿戴著老氣橫秋的太后衣飾的朱碧,眸子閃了一下,很快又垂下了眼簾。

金京郊外的南安王別院,整座宅院白牆黑瓦綠樹環繞,安靜地坐落於御河之畔。

宅院外鬆內緊,院子外似乎無人把守,可是院子內卻處處機關,到處都有身穿甲冑手拿武器走動巡視計程車兵。

綠楊深處,是一個小小的院落,白牆黑瓦的三間瓦房一明兩暗。

東邊那間,大小卓姐妹正在整理行裝。她們本來就隸屬於南安王爺的暗衛組織,如今又接到新的任務,準備易容改扮奔赴烏吐國。

正在收拾行李的小卓聽到西邊又傳來依依呀呀的歌聲,眉頭一皺,正要過去,卻被和她眉目神似的大卓給拉住了:“別過去,那位好歹也是王爺的表妹!”

小卓在姐姐面前一向是有些隨意的,當下就惱道:“你不聽聽這個小瘋子唱的是什麼!”

大卓凝神一聽,她本來就是有武功的,很快聽得很清楚——“……奴為出來遲,勸君恣意憐……”

歌詞猥瑣,歌聲曼妙,混合在一起,卻帶著一股淒涼之意。

大卓不再說話,默默地繼續收拾行李。

小卓拿出易容的藥品材料,開始配料。

六月二十八日這天,還沒到七月,天氣已經熱得不得了了。

趙貞和趙梓都陪著朱紫守在房內,父子倆正在拆裝趙貞帶回來的那個木船,先拆開再裝好,然後再拆開。父子倆難得和諧,相對坐在竹榻上,玩得不亦樂乎。

臥室裡擺著四盆冰,可是朱紫仍然覺得熱,兀自拿著扇子站在趙貞身後扇個不停。

朱紫肚子雖大,可是她一向注意鍛鍊,倒是還能走來走去的忙東忙西——有趙貞在家,她似乎閒不下來。

趙貞卻知她快要臨產,如臨大敵,早在六月二十就把四位產婆請到了延禧居外院住下不說,許侯兩位大夫也被迫天天守在延禧居。

到了六月二十九這天,趙貞福至心靈,派韓秀川領走了小世子,自己拿著本書守在朱紫身旁,寸步不離。

果然不出他所料。到了下午,正在睡午覺的朱紫突然醒了,對趙貞說:“下面開始流水了。”

趙貞一下子從床上跳了起來,胡亂披上衣服衝出去,吩咐守在外面的銀鈴:“快叫產婆和大夫!”

他自己穩了一下之後,又快步走回臥室,一連聲地問:“朱紫,肚子疼不疼?”

趙貞一邊說,一邊過去抱著朱紫把她扶正,抱在懷裡。

朱紫卻不覺得疼,只是覺得怪怪的,好像是肚子往下墜著疼。

趙貞心急如焚,恨不得代朱紫受了此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