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造成病人死亡的事故上沒有什麼責任。歐唐奈傾向於有所指
責。關鍵問題是沒有做胸部透視。如果巴列特在接受病人時
馬上叫他拍胸片,他就可以看出肝以上和橫膈膜以下部位有
無氣泡顯示。這是潰瘍穿孔的明顯標誌;因此沒有拍胸片當
然是巴列特的一個教訓。而且,X光片也可能顯示肺底部呈
雲霧狀病灶,從而查出後來皮爾遜在解剖時發現的肺炎徵兆。
這兩個因素中任何一個因素都可以使巴列特改變診斷,增加
病人活命的機會。
當然,巴列特說過病人當時已不能去拍片子。那麼,在這
種情況下,巴列特該不該進行手術呢?歐唐奈的意見是不應該
的。
歐唐奈知道,潰瘍穿孔手術一般應該在二十四小時之內
做。過了這個期限做手術死亡率比不作要高。因為發病二十
四小時內是最危險時期,如果病人在此時限內能夠維持下來,
二十四小時之後,體內抗體會起作用使穿孔逐漸癒合。從巴
列特描述的症狀看來,病人可能已接近二十四小時時限,也可
能已過此時限。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歐唐奈自己處理這個病
例,他會用保守療法不動手術,同時進行進一步的確診。此外,
歐唐奈也知道,在醫務上事後聰明是容易的,但關係病人生死
這樣的關鍵時刻的診斷,卻是另外一回事。
所有這些看法,在正常情況下,外科主任會心平氣和地在
死亡討論會上提出來。有些問題他很可能會讓巴列特自己說
出來;巴列特是個誠實而且不怕自我批評的人。討論會的目的
大家本應該都很明確,不需要任何強調和譴責。巴列特自然不
會很舒服,但是他也不會覺得受到屈辱。更重要的是,那樣就
可以達到歐唐奈召開這種會議的目的,使外科的人都得到一
次鑑別診斷的教育。
現在都給攪亂了。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歐唐奈再把想到
的這些問題都端出來,那就象是他也在支援皮爾遜一起譴責
巴列特似的。為了照顧巴列特的情緒絕不能這麼幹。他會私
下和巴列特談,可是公開的有益討論這個機會已經失去了。皮
爾遜真不是個東西!
現在會場靜下來了。歐唐奈輕易不槌桌子的,這回起了
作用。巴列特坐下了,他還是氣呼呼的。皮爾遜在翻他的材
料,一副聚精會神的樣子。
“諸位。”歐唐奈停了一下。他知道應該說什麼;這幾句說
到點子上的話必須快說出來。“我想用不著我多說,這樣的事
情誰也不願意再發生了。死亡討論會的目的是為了學習,不
是為了指責個人和進行爭吵。皮爾遜大夫、巴列特大夫,我相
信我這個意思說清楚了。”歐唐奈看了他倆一眼,不等他們答
話,馬上宣佈:“我們開始討論下一個病例。”
下面又討論了四個病例,沒有什麼特殊情況,討論進行得
比較順利。露西想,本來就應該這樣,剛才那種爭吵對科裡的
工作情緒沒有好處。一個醫生有時候需要有作緊急診斷的勇
氣;即使不幸你犯了錯誤,你會準備人家提出責問。但是進行
個人攻擊是另外一回事,外科醫生誰也不會接受的,除非他確
實不負責任或完全不合格。
露西不只一次琢磨,皮爾遜在這種場合對人的非難到底
有多大成分是從個人感情出發的?今天他對吉爾·巴列特的
態度,其粗暴程度超過她記憶中任何一次他在死亡討論會中
的表現。可這既不是一個責任明確的病例,巴列特也不是常
出差錯的醫生。何況巴列特在三郡醫院的工作很有成績,特
別引起重視的是他治癒了一些僅在不久前還認為已不能做手
術的某些癌症。
皮爾遜當然也知道這些,那麼他為什麼對吉爾·巴列特
那麼反感呢?是不是因為吉爾·巴列特代表的正是皮爾遜所
羨慕而沒能得到的那些呢?她向桌子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