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月話剛落,我對她點了點頭,表示全聽她的安排。
一個自稱忘災的白髮男子向殘月走來,他一臉嚴肅的樣子,手中緊握住一把彎月大刀,那把刀的刀面稜形分明,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紫紅色的散光,刀鋒的地方還有絲絲白霧縈繞在側。
他冷凝我一眼,便對殘月說:“今日的任務你都做完了嗎?竟然還有閒情雅緻在此閒聊。”
他的聲音不溫不冷,我看過他的眸子,卻是那般叫人捉摸不透,明明長的一副和善面孔,說話卻這樣強勢。
殘月就不像我這樣多想,她習以為常的貼近忘災,一把摟住他的胳膊,將臉蹭到他的肩上,撒嬌道:“夫君,人家今天不想去嘛,反正夫君該做的都做完了,不如幫我把今日的夜露給採了吧。”
殘月話剛落,忘災漠然說:“這是你的事,不幫!”
煙幕看出兩人勢頭不對,一副隨時會開打的樣子,他向我使了個眼色,我跟著他從這兩人身邊走過。
殘月突然叫住我:“煙雨成雪,你去幫我採夜露,回來我傳你煙雨樓心法。”
我止步,轉過身與她對視,她對我歡快的微笑,我一臉漠然的問:“夜露說的可是夜間寅時才有?”
她一邊點頭,一邊快速走到我身邊,將手搭在我肩上,與我親暱的說:“聰明!只不過你是一介凡人,楓葉林的夜路不好走,我把小黑借給你,它會帶你去找夜露。”
我微微皺了下眉,將她的手輕輕推開,並道:“這種露水一定非常珍惜,我不好直接用手盛取吧!你可有專門的器皿是用來裝露水的?”
殘月見我一副冷靜的樣子,她幽幽開口道:“並無!這需要你自己到了楓樹林裡想辦法。”
聽了殘月的話,我頓時滯住,心想:‘沒有器皿承裝,如何收集露水……’
我剛要一睹為快把心中所想全都說出來,可偏偏話到嘴邊,就像吃魚不慎讓刺卡到喉嚨眼,一陣疼痛撲面而來。
我對她點了下頭,便果斷離開了。
忘災走到殘月身邊,說:“一切之事冥冥中自有安排,到時她遇到自己的仙侶,那便是註定孤獨一生,是花紅易衰似郎意,還是水流無限似儂愁。這也正是所愛之人近在咫尺,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的愛不得。”
忘災那原本嚴肅的臉上,一下多了一抹笑意,她輕拍著殘月的肩,道:“別站著了,進去用飯吧!”
殘月睜大眼睛抬頭看著忘災,不知為何這是他第一次侃侃而談,殘月忍不住說:“此事我倒也早有耳聞,只不過這都不是最重要的事,反而,我尋思著派誰去教訓一下楓樹林裡那個老傢伙都太招搖了。畢竟此人曾經也是盤古七星中的兌星,不管他是在冥界地府還是在天界,他始終最怕的還是水。少府大人的女兒命裡生火,若是遇見那怪物,情況就會很不一樣了!”
陰冷潮溼的煙雨樓,在晦暗蒼老的牢獄裡,一個與我相貌相似的少女被鎖在高大的刑架上,她面板如玉,膩白如雪,鎖骨處卻鮮血淋漓,儘管她已經遍體鱗傷了,卻依舊眸中透著堅強的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