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時,九歌的影子漸漸淡去。須臾,瞭望臺上空的黑夜一下變成白天,空中本就無雲,卻出奇的由河中之水形成水霧飛散上天,凝聚成一片心行雲彩,李景仰頭一看,道:“是哪位道友在此,不妨現身一見。”
躲在雲彩裡的偏偏公子衣裳整潔,看樣子是個勤勉人,他降落下地,李景從瞭望臺上下去,李景見他覺得熟悉,便隨意問道一句:“道友你認識我嗎?”
那公子將李建成的人頭用布包裹著,遞到李景手上,李景接過去開啟一看,頓時嚇得差點栽倒在地,辭霜在她身後對前邊的公子擺出一副凶神惡煞模樣。
“我接到了任務是殺掉李建成,他若不死我就會被永遠困在青城山下,你知道我等到他下山有多麼不容易嗎?況且我殺了他,他還會活過來的,這不是你跟我說的嗎?難道你都忘記了?這個地方是九幽幻城,所有的東西都是假的,他們虛無飄渺、沒有靈魂,我就算是殺他個千百回,他們最終還是會活過來的。你知道,我不想做這個惡人,可是我不得不去做。因為我想成為你的徒弟,除了辭霜,我就是你值得信賴、身邊最親近的人。”雲憂璃的話字字扣住李景死穴,他想證明自己只是喜歡她,可以為她做任何事,即使在幻城中做了軒轅棠麗多年的出氣物件,他也全不在乎,他始終相信有一天清漓會回到這個地方,看到他為她所做的一切。
“恕我冒昧,道友與我並不認識,何故對我吐露心聲?”李景不解的看著他問道。
雲憂璃沉下頭去將自己打量一番,不好意思的解釋道:“哦,可能是我著急見你忘記梳洗了,這一身弄得…怪髒的!在下雲憂璃,與清漓你有過幾面之緣!進入九幽幻城,若是凡人便會被弱水洗滌大腦,前塵之事不會記得,只是你並非凡人,為何記不得我?”
李景並未注意他對自己的解說,只是對他的名字感到莫名的熟悉。“雲憂璃,你的名字很好聽。”
雲憂璃淺笑著道:“我在中州還有別的名字,叫雲翛。”
話語間,安辻妃突然出現,在一棵大樹身後叫住雲憂璃。雲憂璃朝那邊望去,安辻妃卻飛速來到李景身邊,挑釁的說:“你就是阿麗等的人,我要挑戰你,敢不敢跟我比對一場,若是你贏了,我任憑你處置,若你輸了就滾回天界,簽下降書,將東嶽分割兩地,你必須昭告天下稱阿麗為帝!”
對安辻妃的無理取鬧,李景聽著覺得搞笑,這女人說話都不帶思考斟酌的嗎?該說她沒心沒肺還是愚蠢至極,又好像都不對味。
李景冷冷答道:“我為什麼要和你比!”
安辻妃苦笑道:“你為什麼不跟我比,怕輸的人是我才對吧!你在他心頭的地位是我所無法替代的,我不過在青城山待了兩年。我想幫他,我給他找了寄身,可他不用,你知道他為什麼不用嗎?他在等你來救他,可是天后上尊你算是把他忘得一乾二淨了吧?這個傻子他居然夢想著一個背棄他的人會來救他,我不服氣!所以老天還是眷顧我的,你來了九幽,其實你可以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完成兩件事,便可以離開幻城的。”
李景疑惑的問:“你是他什麼人?你好像很關心他的樣子。”
“我是誰你看不出來嗎?我是安辻妃,一個被永遠封存在弱水裡的安辻妃。天帝他害怕我的存在,你想知道為什麼嗎?我可以現在就告訴你,我愛軒轅棠麗,我愛他,只有你們天界那群冷冰冰自以為是的老傢伙才不知道情為何物,你們憑什麼稱霸九州八極?你憑什麼以我們為敵?天河天后,這是多麼偉大的尊號,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做那個表裡不一的天后,就這麼想殺掉我們嗎?”
李景不明白她說的什麼,越發心裡糊塗起來。安辻妃拿出一卷牛皮圖紙遞給李景,道:“既然你接了我的任務,多餘的話我就不再多說了,開啟圖鑑來看看你下一個目標吧!我很想看一看這次的任務你還有沒有那個能力完成?也許你會再殺他一次,因為你想贏得比賽,離開九幽。或者你不會對他動手,因為你覺得自己虧欠了他,不該事事遵循著你的天帝陛下的旨意。”
李景看著辭霜手上提著的李建成頭顱,恨意十足的瞪著安辻妃道:“安辻妃,我記住你了,今日你所言很是讓我受教,我叫李景,你口中之人我不認識,不過你殺我長兄在先,今日這樑子是結上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只是十年太長,我等不了那麼久,你知道我有個習慣,人家打我一巴掌,我一定會還回去!不會白白讓人家欺負的,今日我要去執行任務,不想與你多做糾纏,你說你是青城山的弟子,我這邊記下了,青城山我們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