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4部分

見慕陽一愣,季昀承艱難的動了一□體,又道:“你不會不記得了罷,那時你幫我擋了一刀,如今……我這也算還了你,嗯?”

不自然的轉開視線,慕陽沒什麼起伏道:“病人還是好好休息少說話的好。”

說罷,掀開簾子出了屋。

慕陽走遠,季昀承淺灰色的眸子仍然停留她離去的方向,唇角勾起的笑帶了幾分玩味。

走到院中簡單洗漱,對著水面中倒映的自己,慕陽怔了一刻。

手指探到背後,仍能觸到當初的傷疤,微微的凹凸不平。

季昀承的確是替她受了傷,只是……她救季昀承不過是意外,但季昀承救她卻是有意。

這不該是季昀承做的事。

季昀承和她是一類人,同處在高位,沒有受過磨難,為人自私獨裁,無論什麼都是以自己的意念為主,可他竟救了她,如果不是暗衛趕來及時,恐怕季昀承性命堪憂。

掬起一捧水,讓自己冷靜。

那也都是季昀承的事,與她何干。

南安侯爺的身份敏感,再加上受傷,季昀承便由暗衛照顧暫時留在鎮上,慕陽有公職在身,當日就自行坐馬車回了帝都。

杜昱又送了不少訊息過來,很多比之曹仁的事情更加的不靠譜。

雖然不甘心……但也得承認,她這樣的例子實在太少,已死的人重生過來,還是回到了過去,如果不是親生經歷,就連她自己,都未必會相信。

按著心口,那裡面蓬勃跳動的心臟早就不是她自己的了。

說出這話的時候,心臟在瞬間還是抽痛了一下。

禮部的工作井然有序,沒人發現她曾離京而出。

朝堂內也是整日彈劾不斷,口水橫飛,玄王朝重用文官,自古也有不殺文臣的約定,一幫子文臣便有恃無恐起來,彈劾猶如吃飯睡覺一般簡單,哪個大臣身上不揹著七八條彈狀簡直不正常。

不過,近日尤為嚴重,慕陽記得,此時正是內閣首輔李中連和次輔江言奪權之際,兩隻老狐狸整日讓手下唇槍舌劍,她都不記得她的弟弟曾向她抱怨過多少回……不過,那時候她的心並不放在上面便是。

是的,那時候她也仍是一心撲在蕭騰身上。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秋日高起,涼風習習。

說起來,如今似乎也快到了她強下旨意,逼迫蕭騰做駙馬的時候。

終於,她還是又去了一趟蕭府,喝了藥蕭騰的精神明顯好了很多,她到時蕭騰正在案臺上謄抄著什麼,小廝桐兒在一旁幫他研磨。

漸起的秋風颯颯,院中片片枯黃落葉旋轉而落,翩躚紛揚。

慕陽輕輕敲了敲房門,隔著輕紗飄動的窗稜遠遠望去,蕭騰放下筆,朝她淺淺微笑。

雖然淺,卻彷彿春風如沐。

“蕭兄,好興致。”

蕭騰笑道:“不過是苦中作樂罷了。”

“長公主殿下……”

慕陽的話還未說完,蕭騰的神色不自覺黯了黯,嘴角扯開苦笑:“林師弟,還是別提她了。”

“蕭兄,你當真是對長……她一點感情也無麼?”

“強迫來的,如何能有感情。”蕭騰毫不猶豫搖頭。

指節輕輕敲擊著桌面,慕陽抿了抿唇道:“那蕭兄為何不乾脆一走了之?到時她也無法強迫於你。”

蕭騰繼續搖頭:“我是可以一走了之,可是父母年紀漸長……做兒子怎能因為一己之私讓他們為難……”

似乎永遠是個無法解開的迴圈。

蕭騰不願意離開,而她,不願意放手。

為什麼即使重來一次,她也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些發生,而無力改變,之前選擇的袖手旁觀又到底對或不對?

從屋裡走出,蕭騰正見碧色錦衣的少年失神撥弄院中石桌上的古琴,淙淙樂聲流水般鳴響。

蕭騰忽然有些歉意:“林師弟,多謝你這些日子前來寬慰。怪只怪造化弄人,大約我命如此,林師弟也不必為我過多擔憂,畢竟她是……沒人能管得了。”

他以為林陽是因為他被長公主殿下刁難的事情而自責難過。

少年聞言,有些驚訝的抬眸,卻在下一刻眸中染了些許晦暗的濁色。

那是讓人覺得莫名心疼的眼神。

不自覺的,蕭騰伸出手,摸了摸少年柔軟的發,微笑:“為什麼要露出這樣的眼神?你現在平步青雲、仕途坦蕩,甚至還尚未及冠,應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