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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謎底,沒有邏輯,要是……要是有個推理者在就好了。
忽然,他的額頭覆上了一隻柔軟的手。
比凝的手要溫暖。
楚天瑛拼命睜開眼皮——
要是有個推理者在就好了。
他看到了郭小芬美麗的面龐。
“天瑛在生病啊!”郭小芬說,“得趕緊送他去醫院才行!”
“小郭……”楚天瑛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林鳳衝說:“我找晉武派個車子,你先陪天瑛一起去趟縣醫院吧,這邊的事情有我呢。”
一輛警車駛上大堤,朝縣醫院駛去。郭小芬和楚天瑛坐在後座上,楚天瑛雖然昏昏沉沉,還是在不停地問她怎麼擺脫拘禁的。郭小芬只好簡明扼要地告訴他:“多虧了田穎,我被拘留沒多久,她就找到晉武,說我不可能是兇手。因為按照大命的講述,我當時是蹲在楊館長屍體的左側,而勒痕顯示,勒斃她的繩結是打在脖頸右側,我又不是模仿航母style,所以大命目睹的絕對不可能是我殺人的‘現場’——於是我就恢復自由啦!”
“原來是這樣。”楚天瑛如釋重負地喘了一口粗氣,靠在座位的頭枕上,閉上了雙眼,“多麼簡單的推理,卻能拯救一個人……《烏盆記》的故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行走在旅途,迷路的人,慌不擇路,找不到歸宿,隨隨便便地投靠,被殺,被焚,骨灰摻進土裡燒成一個瓦盆,冤魂,冤魂,一切都是自找,一切都是我的錯,可是……可是我只是想從頭開始……”
看著他昏昏睡去,郭小芬把視線投向車窗外面:郊野,沉沉的夜色隨著滾滾的車輪,退去又湧來,丘陵、樹木、草莽、河流,都在黑暗中忽隱忽現出更加黑暗的輪廓,來了,又走了,分不清漲潮還是退潮,只知道,當一切都陷入夢境時,心,依舊川流不息。
我只是想從頭開始……
林鳳衝指揮著一班刑警在大池塘忙到天亮,才打著哈欠坐上車,向縣局開去。到了縣局門口,見馬海偉和翟朗還歪在後座上呼呼大睡,又好氣又好笑,捅了捅他倆說:“二位,醒醒,到站啦!”
倆人好不容易才被叫醒,揉著惺忪的眼看了看外面,不約而同地問:“這是到哪兒了?”
昨天夜裡,晉武帶著一眾警員趕到大池塘後,根據他倆敘述的案情,做了個簡單的筆錄,就讓他們先回旅館睡覺。正在這時林鳳衝也趕到了,倆人一合計,這深更半夜,又在郊外,打車不好打,乾脆到林鳳衝車裡忍一宿,林鳳衝厚道人,竟答應了,於是他們一直在後座睡到現在。
“縣局。”林鳳衝說。
“是不是要審我們啊?”翟朗愣沖沖地問。
馬海偉似乎被提醒了,直眉瞪眼地追了一句:“你這車裡空氣不好,我們睡得昏頭漲腦的,你要是現在問我們什麼,我們說錯了可不負責。”
“您要是把您那鞋穿上,不要說這車裡的空氣,北京市區的PM2。5都會下降很多。”林鳳衝說,“少廢話,趕緊跟我進去,有些情況我還要詳細瞭解一下。”
倆人嘀嘀咕咕地跟在林鳳衝後面,進了縣局的辦公大樓,直接穿過一層大廳來到後院,那裡還有一座簡陋的白色小樓,每個視窗都安著鐵柵欄,走進去一拐,就到了一間掛著黑色窗簾的屋子,晉武和一個警員已經坐在一張長桌後面,滿面煞氣。
林鳳衝一愣道:“老晉,你這是搞啥?”
馬海偉當過刑警,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勃然大怒道:“我們倆又不是殺人犯,幹嗎要弄這審訊的架勢!”
“沒你們倆,還惹不出這麼多事兒來呢!”晉武一瞪眼。
林鳳衝也不高興了:“老晉,我不是跟你講過了,他們是咱們請來配合調查的,不能這個態度。”
晉武見林鳳衝真的繃起臉來,只得悻悻地說:“那好吧。林處,我給你面子,讓他倆先到二層會議室等著去,我們先審一下李樹三吧!”
林鳳衝好說歹說,把馬海偉和翟朗哄到樓上去了。下樓的時候,途經臨時拘留室,只見剛才和晉武一個屋子的那個警員,正把一個戴著手銬的男人帶出臨時拘留室。
這個男人中等個子,異常瘦削的一張臉,皮下的每一塊骨頭都格稜著,好像當初建築這張面孔的腳手架一直沒有拆除似的,右臉的下半邊燒焦似的黑了一塊,兩條如炭條般濃重的眉毛,遮蓋著一雙又圓又小的耗子眼,裡面放射出粗野而又不安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