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出店鋪,站在華燈初上的街頭,蘇航看著他歡快的身影,抿了抿嘴唇,“哥,你對我太好了。”
殷勤回頭,咧嘴笑起來,“那你也對我好一點,別總不搭理我。”
蘇航眼神黯淡了片刻,“哥,對不起。”
“嘿嘿,知道對不起我?”殷勤湊近他,對旁邊的小鋪子一努嘴,“請我吃個章魚小丸子就原諒你。”
蘇航忍不住笑了一下,跑過去排到隊伍後。
外面寒風刺骨,殷勤搓搓手,叫道,“去旁邊那家,這邊隊排得太長了,得等到什麼時候啊。”
蘇航笑,“哪家門口隊伍排得長,說明哪家的東西好吃,這可是我的經驗。”
排了十幾分鍾,蘇航總算捧著一盒小丸子跑了回來,往殷勤手裡一塞,“趁熱吃。”
殷勤拿籤子撥弄上面的海苔,瞥他一眼,忍不住笑起來。
新年轉眼即至,即使殷勤開出三倍加班費,旅館還是有不少人選擇休假回家過年,這個殷勤不能強制,只能給留守的人多加工資,應付過年期間更加繁重的工作。
蘇航也回家了,這讓殷勤十分惆悵,沒有了美色在眼前,讓他覺得整個世界的顏色都變得灰暗了。
這種情緒到了除夕那天變得更加嚴重,簡直是憂傷逆流成河,一大早,殷勤陰鬱地巡視一遍旅館,沒找到撒氣的物件,默默回到辦公室,掏出手機給蘇航打電話,“喂,航航,我好想你,你回來陪我過年吧。”
蘇航尷尬地笑笑,“別開玩笑了,我家離N城遠著呢。”
殷勤:“我給你報銷飛機票,回來吧,旅館裡都是一對兒一對兒的,太刺激了,我再也不想一個人過年了。”
蘇航:“別這樣,哥,你讓我很難做。”
殷勤兩眼悲壯地望望天花板,咬咬牙,捏細了聲音撒嬌,“老公,來嘛,人家想你……”
蘇航:“……”
殷勤不敢相信地瞪著手機:好小子,你敢掛老子電話???
困獸一般在房間裡轉了兩圈,殷勤一腳踢飛垃圾簍,抓過手機,再撥打過去: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殷勤站在原地狠狠閉上眼睛。
到了中午,給父親去了一個電話,老爺子歡快地表示他正在馬爾地夫享受美麗的海灘,這裡有穿比基尼的美女和穿激凸泳褲的美男,你小子乖乖在家裡,別打擾老子,老子說不定心情一好,拐一個回家給你當媳婦。
殷勤抽搐著嘴角掛了電話,推開門走出去,藍莓從辦公桌後站起來,“店長,有什麼吩咐?”
看,也不是沒有人關心我,殷勤一笑,拍拍她的肩膀,“你也放假吧,去街上逛一逛,買點小禮物犒勞一下自己,老處女也可以有春天……”
“你可以閉嘴了!”藍莓臉色陰沉:自己心情不好一定要讓其他人陪葬麼?
寂寞的除夕
欺負了藍莓,殷勤心情稍好了一點,自己開車去了普覺寺公墓,買了一束滿天星,進去之後費了一番功夫才找到母親的墓碑。
他是個不孝子,老孃活著的時候他攪基攪得母子倆要老死不相往來,結果鬧翻了天又怎麼樣呢,人活著,還得是個命啊,老孃那麼厲害的一個女人,一旦得了癌症,還不是沒兩年就死了,他那麼痴情的一個人,一旦時間長了,還不是被拋棄。
將花放下,殷勤坐在墓前擦了擦墓碑,看著母親的遺像道,“媽,我看上一個孩子,長得可帥了,你在地下一定要好好保佑我,不然兒子這輩子可能就要孤獨終老了,雖然我不孝,可你不能不疼我啊。”
下午掃墓的人很多,旁邊一直人來人往的,殷勤絮絮叨叨說了半天,覺得無聊了,擦了擦母親的照片,湊上去親了一下,“媽,我走了,等我嫁給小白楊,帶他一起來看你,你一定要保佑我啊。”
可能是墓地的風太陰冷,出來之後,殷勤覺得有點鼻塞,眼睛也紅紅的,像是病了,開車回到老宅,這是他有錢之後給父母買的房子,母親沒住幾年就駕鶴西去了,父親可能覺得自己住也沒意思,便鎖了門,一年到頭都在外面旅遊,說要給兒子找個洋妞。
殷勤掏出鑰匙開了門,將門窗都開啟透透氣,N城的冬天陰涼潮溼,老樓房幾天不打掃,便有股子黴味。
等他打掃完屋子,天色已然漆黑,窗外零星有煙花放了起來,N城這幾年解開禁令,大家都愛上這種咻地一聲幾十塊錢就沒有了的玩意兒。
殷勤給蘇航打了個電話,還是關機,撇撇嘴趴在陽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