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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你是不是能說服他不要插手這件事?”他一邊喝著肉骨湯,一邊波瀾不驚的說。

喬雅嫣然一笑,戲謔反問:“你不是不許我見他嗎?”

精緻的食盒中粒米不剩,易澤拿起紙巾,優雅的擦了擦薄唇。他探身湊近喬雅幾分,悠悠說:“當然由我陪你一起去。”

“行。”她爽快的點點頭,順勢放柔聲調,“我們家的情況不太好,你可以幫幫我爸嗎?也許這會損失倪氏的利益……”淡然的表情,激烈的心緒,她的胸脯輕微起伏,屏息凝神等待他的答案。

喬雅第一次開口求他,她暗暗發誓,亦是最後一次。捱到喬家平安度過這場危機,她定然把所有付出的感情變本加厲的討回來!他不是說愛她嗎?那麼,她就用他對她的愛,賭他對生父的恨!

“你別擔心,我已經有主意了。”易澤摩挲她嬌嫩的臉蛋,不以為然的說,“我會找機會和你爸談的。”

她愣怔須臾。他答應了?而且如此輕易。難道他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喬雅猶如一記硬拳打在軟棉花上,說不出的憋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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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景頹敗,喬家迎來一個不太平的春節。除夕夜,闔家團圓。大街小巷掛滿火紅的燈籠,整座城市沉浸在節日的喜慶氣氛中。但不同於其他節日的喧囂,年三十的B市一派祥和、清靜。寬闊的柏油馬路難得不見車龍人流,街邊的店鋪提早歇業,大家都趕著回家準備團年飯。

即使心裡擰扭再多疙瘩,一頓年夜飯,喬家總是不能省的。李嫂在廚房包餃子,喬太和女兒各懷心思坐在客廳看電視,喬茂生不願與女婿打照面,乾脆把自己關進書房。

易澤輕叩紅木房門,“岳父,我想和你談一談。”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喬茂生冷言冷語,繼續低頭看報紙,連眼皮都懶得抬。

易澤反手關緊房門,穩步上前,“對不起,我食言了。”

他的道歉雖然誠懇,卻無法消減喬茂生的滿腹怨氣,苦心經營的生意敗落,“不是你一句‘對不起’可以挽回的。”他冷冷的瞥了易澤一眼。

“我會盡量將喬氏的損失減到最低。”易澤沒有兜圈子,直言道出自己的策略,“我會說服倪世海繼續跟進喬氏的收購案,但在議價空間上,岳父恐怕需要做出一點兒犧牲。不過犧牲是暫時的,等待時機成熟,我會……”他會把喬家失去的,乃至他失去的一併從生父手中奪回來。

“混賬小子!”不等他話落,喬茂生已經暴跳如雷。“啪”一聲脆響,他將手頭的報紙狠狠拍到桌面上,一臉鐵青的怒罵:“喬氏被你們整的還不夠慘嗎?!你居然現在還想著算計我?!”

當初他要求易澤延遲收購計劃,原本滿打如意算盤。一旦《陌上繁花》順利開拍,喬氏的身價自然水漲船高,他指望藉此增加與倪世海談判的籌碼。現在倒好,喬氏非但保不住原先的身價,反而行情急跌。在這個節骨眼上,易澤重提收購案,無疑意味著準備將喬氏連皮帶骨頭一舉吞併。

“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易澤面色沉穩,言辭縝密,“喬氏的藝人流失,行情不容樂觀,硬撐下去只有破產一條路。但如果你能忍痛割愛,至少可以保住現有的實力。”商人精於算計,他不相信岳父琢磨不出其中的利弊。

“哈哈……”喬茂生像是聽到荒唐至極的笑話,他恨聲重複“忍痛割愛”四個字,疾言厲色駁斥:“我這輩子最大的忍痛割愛,就是沒能阻止小雅嫁給你!”

易澤的眉宇掠過一瞬陰鬱,篤定的說:“我是為了喬家好。”況且這是唯一既不忤逆倪世海,且履行對喬雅承諾的方法。

氣歸氣,喬茂生心如明鏡。女婿所言有理,棄軍保帥,日後方能反擊。他緩緩起身,踱步至易澤面前,壓低嗓音道:“如果倪氏開出的價格合理,我可以考慮簽署收購案,可我有一個條件。”

他淡聲道:“你說。”

“你和小雅離婚。”喬茂生的口氣強硬,絲毫不容置疑。

一朝失信於人,永不得翻身,他已不再相信女婿。易澤的城府之深,他日漸領略。他只有小雅一個女兒,愛女心切的他絕不會用閨女換取榮華富貴。他眼下最強烈的念頭,即是將小雅的婚姻與商業利益剝離乾淨。

易澤噤聲不語。答應岳父,倪氏獲利,喬家避過一劫,可他將永遠失去小雅;拒絕岳父,他暫時守住婚姻,然而,等到喬氏破產的那一天,她還可能留在自己身邊嗎?其實兩條路都是死路。

忍辱負重的四年,愛情,對他而言,太奢侈。情感與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