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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著一卷捲心血瞬間成為灰燼,也醒悟到自己終究逃不出最後那一劫,漸漸的,憤怒的心,趨於平靜,他的儒雅,他的隱晦,復又恢復。是的,他害怕死,但他知道自己的職責,從接任文史官這一職位起,無形中他就繼承了甄國曆朝的文史秘密,並自此一生都將為此而守密,這是一份契約,一份國君與臣子的契約。背叛契約,那他將成為歷史的罪人,像這碎了滿地的灰燼,一眼望去,滿滿都是黑點,數不勝數。與其毫無勝算的爭執,倒不如坦然面對,面對那個早晚都將遭遇的劫數。

魏星揚眼看快要被逼瘋的泰永年竟然很快便變得如此淡定,更似氣惱,之前幾次來找泰永年,一直未採取極端,源於忌憚泰永年的聲譽過於響亮,但此次,他可是被架著刀架來的,他看得出來李成翰對於泰永年所珍藏的玉獅戒是多麼渴望,幾乎快到了瘋狂的境地,所以現在沒有什麼放不下的,否則結果就是他自己的人頭落地。

魏星揚殺心驟起,拔出腰間一寸來長佩刀,但見其短小精悍,精光閃眼,直逼泰永年胸部要害,泰永年微微皺皺眉頭,繼而狂笑一聲,心中更是不屑於這眼前之人。

魏星揚終於忍無可忍,喝道:“泰永年,我念你是國之老臣,不計功勞也有苦勞,今日予你好言相勸,你卻不識時務,盡給我裝糊塗,最後再問你一句,玉獅戒到底藏在何處?”

“事已至此,無需多言,更不屑與你等這幫大逆不肖之輩為伍,李成翰?遲早會毀了這個國家的。”泰永年正氣稟然道。

魏星揚發力一捅,刀身直沒泰永年要害,鮮紅血液,透過劍柄滲出,接著毫不留情拔出佩刀,再用一羊皮卷擦拭乾淨。

擒拿泰永年的左右士卒見泰永年招此致命一擊,氣息漸弱,隨收手回到魏星揚身旁。泰永年失去倚靠,腳下恍惚,右手抓心撲倒於案几之上,雙眼卻死死瞪著魏星揚。

“別以為你是誰,在我眼裡你不過是個沒用的老廢物罷了,玉獅戒,別以為你不告訴我我就永遠找不到,現在我就讓你死不瞑目。”魏星揚惡狠狠道。

望著泰永年漸漸趨於無息,魏星揚突然內心焦躁不安起來,剛才說的話,讓他更加陷入癲狂,因為唯一的線索被自己親手掐斷,很快,他怒吼著對聚集於此計程車卒們發話道:“文史官泰大人遭遇不明刺客襲擊,你們都看到了,誰要是給我亂說出去,就一個死字,聽明白了嗎?”

魏星揚以不容置疑的語氣,毒辣的目光橫掃周圍,令士卒們不敢喘息抬頭。魏星揚藉機一一記牢這些個士卒,在內心中,他不信任任何人,他堅信只有一種辦法可以讓他們永遠閉嘴,那就是死,這樣才能掩蓋自己的罪行,但現在他還不能立刻下手,他得找個恰當時機,但這些對他而言,不會太久,於是,他開始有些得意起來,詭異的笑容令自己變得異常恐怖。

魏星揚將心一橫,一聲令下,火燒泰宅,讓這裡徹底消失。烈火漸漸起勢,整個泰宅很快便被火勢包圍,魏星揚這才率領手下悄悄撤離。

“快看!”王立勇對著旁邊並行的泰和驚呼道。

泰和遙望不遠處正熊熊燃燒的建築,他很清楚,這是他家的方位,悸動的心隱隱作痛,不詳的預感無比強烈,看到這一幕,他不再隱藏,流行快步奔往那裡。

泰宅在外城地處一塊相對空曠之地,附近有兩三間房屋並排,不過無人居住早已荒廢,而這兩三間房屋中有一間便是王立勇的家,與泰宅僅需四五十步距離。

烈焰熊熊,火氣沖天,映紅半邊天,遠處鈴響,人聲躁動,犬馬嘶吠,漸隱漸顯傳入泰和耳中。

泰和和王立勇站在火屋前,二話沒說,一同衝向被封堵的大門處,抬腳使勁踹,全然不顧星火濺及自身,著實忙乎了一陣,緊接著兩人矮身穿過火門,在一樓探查一番無果後,便迅速奔向二樓,在書房中見到癱倒在案的泰永年。

濃濃黑煙瀰漫,烈焰噼啪作響,屋樑不時墜落,二人貓身弓行,徒手謹慎挪開檔於腳下的書架,急忙來到泰永年身邊,泰和悲坳泣血,攙扶起父親,讓其倚靠自己肩膀,寄望使出渾身力氣的自己能與父親一起逃離火屋。

泰永年輕咳數聲,臨死之際能遇見自己的親生骨肉,對他而言,已是知足。此生無憾矣?不,巨大的倒塌聲刺激著泰永年敏感的神經,他不能讓泰和在這裡做無用功,更不能讓他陪葬。

“泰和,為父有一心願未成,你可否助為父一次?”斷斷續續的耳語聲從泰永年口中飄出。

“嗯!”泰和使勁的點頭,但仍不停跟隨旁邊開道的王立勇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