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片炒了淮山,最後上了道韭菜炒雞蛋。
何若薰逐樣嘗過,笑道:“還真不是吹牛,要不是親眼看見,我還不相信是你做出來的。”
嚴清怡得意地笑笑,側頭問魏欣,“你覺得怎麼樣?”
魏欣不說話,眼淚卻“啪嗒啪嗒”往下掉,抽泣著道:“三娘,你跟我回去吧。”
嚴清怡掏帕子給她拭淚,“我在這裡住著挺自在的,不想再住別人家。你要是想我了,就多給我寫信,我也常給你寫。”
魏欣才擦乾的淚,又滾落下來,片刻才收了淚,粗聲道:“三月中我又釀了梨花白,極好喝,回去我讓人送一罈子給你,你肯定釀不出我這種味道來。”
嚴清怡鼻頭一酸,忙仰頭抽抽鼻子,笑道:“好不好得我嚐了才知道,不能聽你一面之詞。”
魏欣不服氣地說:“你喝了肯定說好。”
飯桌上的氣氛終於好起來。
吃過飯,嚴清怡沏了茶,三人又唧唧喳喳聊起京都的事情。
張芊妤也已經定了親,冬月頭成親,而常蘭是去年八月嫁給了忠勇伯,成親剛滿一個月,忠勇伯就帶她一道去了榆林衛,把雲楚青姐弟以及李婉留在了家裡。
魏欣道:“還是你說的對,雲楚青幾乎是瘋魔了,忠勇伯成親那天,她抱著她孃的舊衣裳在新房外頭哭,當時家裡賓客還沒散,都聽得清清楚楚的。”
嚴清怡心頭頓時湧上濃重的厭惡之情,“常蘭是新嫁娘沒法子,難道忠勇伯就這麼任由她哭?”
魏欣道:“才沒有,忠勇伯說,她既然想念親孃,就到祠堂清修十日,誦經茹素以表孝心。然後讓丫鬟把她架走了。”
嚴清怡搖搖頭,對何若薰道:“你成親肯定沒這麼多么蛾子?”
何若薰驀地紅了臉,惱道:“好端端的,提我幹什麼?”神情既羞且喜,顯然日子過得很如意。
三人許久未見,足足聊到申正時分,魏欣跟何若薰才戀戀不捨地告辭。
轉過天,兩人分別打發婆子送了東西來。
何若薰送的是茶糖米醋還有兩匹布,魏欣則送來一罈子酒和一隻海棠木匣子。匣子裡裝了大半匣各式銀錁子,足足三四十個,肯定是她歷年攢下來的。
嚴清怡手頭寬裕了許多,上次林栝給她的荷包試著輕,裡面除了兩隻銀錠子外還有兩張銀票,一張五十兩,一張二十兩。
而春蘭每次出去,多少都能賺上幾十文回來,足夠他們日常用度。
可念及魏欣待她的心意,嚴清怡大大方方地收下了。
再過些日子,就到了中秋節。
宮裡仍然設宴邀請大家閨秀前去對詩賞月。
一大早,萬皇后就興致勃勃地對身旁的大宮女道:“老七去清虛觀卜算,通微法師說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你說會不會是應了今日?他病了這些年,今年總算強了許多,算是雲開了吧,今兒要是相中個姑娘,豈不就是月明?”
宮女笑道:“這籤文用在娘娘身上也合適,娘娘照顧七爺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七爺桃花動了,也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萬皇后樂得“哈哈”笑,“上元節燈會上那幾個出挑的,我還都記著呢。羅閣老的孫女彈一手好琴,張御史的次女畫一筆好畫……今兒再讓她們亮亮相。”
第116章
剛到酉時,神武門側門便徐徐開啟; 軍士們神情肅穆地查驗著諸位女眷手中燙金灑花玉版宣的請柬。
羅雁菊墨髮梳成如意髻; 戴全套點翠頭面,身上大紅色繡菊紋褙子映著她的肌膚欺霜賽雪般白皙。
旁邊蘇氏穿著卻很素淨; 神情略有些憔悴; 看上去沒精打采的。
自打七月起,羅雁梅就開始氣喘咳嗽; 請郎中瞧過,說是燥邪入體,給了瓶川貝枇杷膏讓每日用開水衝著喝; 連喝了兩瓶不見起色。另外換過太醫,也說是肺燥咳嗽,換了秋梨膏飲用。
陸陸續續已經快兩個月了。
蘇氏將羅雁梅看得緊; 夜裡就安置在旁邊的碧紗櫥裡; 只要羅雁梅一咳,她就跟著醒; 夜夜睡不安生。
蘇氏不想來赴這個宮宴,可羅振業發話了,羅士奇也跟著勸,“父親是為了孩子們著想,他已年逾六旬,在任上頂多再幹十年。雁回性子太魯莽; 不求他上進; 只要他別惹事就成; 好在他還有個七爺照應著,吃碗安穩飯不成問題。雁北以後要承繼家業,可他時運不濟,因生病錯過兩科了,如果父親在任期間考不中進士,以後很難有起色……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