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難人消受,所以,看是平靜之中實則波濤暗湧,更有那麼些人終於忍不住——蠢蠢欲動——堤下一個個頭嬌小的下人看著三個木頭似的人,以為自己可以仗著身體優勢神不知鬼不覺地離去,心下不由得竊喜,悄然脫離人群。卻不料他的一舉一動竟被楚秋一夥人一絲不苟的看在眼裡,還沒有完全走開便被人用利箭射穿了身體,當場死亡。
這一箭就如一根導火線,堤上陡然跳下數人,一時冷刀冷劍縱橫交錯,清光閃爍劍影流離,而楚風也在那逃跑的人被射穿的瞬間眾人分神之際遂然扭頭,一根清針自他口中激射而出,顧風華來不及阻擋,身子猛然一側,手上力道不自覺一鬆,便讓楚風逃離了鉗制。但幸好還是讓她躲過了那一針之劫。
河堤上陷入了一片空前的混亂,喊打喊殺之聲數里可聞,人人都在忙著殺人自衛或者被殺,顯然,殺人自衛或被殺的人之中最忙最亂壓力最大之人自然要數賀司離。楚秋與賀司離在人群中拼得你死我活,楚風卻在旁邊暗刀暗器義不容辭的鼎力協助,楚風失去了內力,身上卻是機關暗器滿身,活脫脫的就是一個卸不下刺的刺蝟,無論何時都是一身的尖刺,叫人不得安心半分,兩把劍三個人,人影晃動,往來之間轉瞬便拆了不下百招。
顧風華也很忙,她正為保她爹周全而忙得焦頭爛額,整個堤上,最閒的人莫過於顧青雲。顧青雲只會看不會打,更不會拿著一把刀子去捅人,所以他很閒。
他人閒,心不閒。
當顧青雲終於從暈頭轉向之中理清了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四面早已硝煙四起,他不知道玉蓮渚已帶著山莊的人堪堪趕到,他只是突然感覺四面突然又多出了許多人來,那些人和先前的一幫人已經打了起來,而自己的女兒顧風華正竭力的在自己的周圍為他抵去毫無預兆之言的冷刀冷槍齊齊襲來,拼死,要護她爹之周全。
周圍局勢的變動只在很短的時間,由於玉蓮渚及各方正派人士的加入,片刻之間,賀司離一方便佔了上風。最後一劍,玉蓮渚看準了時機一個“行雲似水”果如水一般流暢自然而又凌厲的一劍直指楚秋的空門。
“喀!”,劍刺入背——一聲皮肉破碎之響——有人倒下了————卻不是楚秋。
有人抬眼看過去,片刻,便是一陣號啕大哭——倒下的人是楚風,哭的人是楚秋。他先是一陣驚愕,顯然是沒有想到楚風會死,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早已經泣不成聲。賀司離看著楚秋,顧風華盯著楚秋,有很多沒有殺紅了眼的人也陸續停了下來,都盯著楚秋,一時堤岸出奇的安靜,局勢已定——賀司離勝,楚秋敗!而此刻。眾人看著楚秋,各自心下如何不是感慨萬千?
河面的菜油仍舊沒有燒完,藉著那光亮,顧青雲同樣驚愕的盯著賀司離,盯著他的女兒,盯著楚秋,盯著躺在地上的楚風,盯著四面血火滿天,他突然知道,原來——自己,從來沒有真正的瞭解過——在這世界——他突然發覺——他所看到的一切——都是那麼的陌生——陌生的人,陌生的事,陌生的正義與邪惡,陌生的——他的女兒竟也是那麼的陌生——這個世界——不是——他所知道的,他所瞭解的——黑與白的——世界——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書,的確可以告訴人很多的常識很多的道理,但是,卻沒有明確地告訴他,他所看到的一切——這個世界裡,從來沒有純粹的正義與邪惡,沒有純粹的大奸和大惡,這個世界裡,好人不一定就有好報,壞人不一定就沒有良知——這個世界,是如此的複雜和恢宏——“喀”——又有人突然倒向大地,顧風華驚異的盯著賀司離的身體陡然後傾,身形陡移,兔起鵠落的瞬間用自己的身體抵著賀司離將他一把摟住。這才發現,賀司離的臉色一片蒼白——先前他刺了自己一刀,傷口雖然不深,卻是萬萬使不得力的,後又與楚秋風二人鬥劍,內力催動,傷口裂開,血已不知暗中失卻了多少?只是場面一直混亂,而火光映在人的臉上無端起了一份掩飾的作用,叫人不易看出。
顧風華一臉焦急,這時玉蓮渚也跳到了賀司離面前,他盯著賀司離一身血紅,眼珠子越瞪越大,“這個傻子。”他挑眉抱怨,“追女人就追女人,何必把自己搞成這樣,難道非要把自己弄得亂七八糟才叫做‘我喜歡你’麼——”玉蓮渚口中雖然唸唸有詞,人卻絲毫沒有停頓,俯下身去,轉瞬便已點了賀司離傷口數處穴道。顧風華與他站得特近,此時聽到面前的人說話,臉色驀地一變,還未等她開口說什麼便又聽見玉蓮渚大大的感慨,“嘖嘖,自古聽說女人遇情會變成白痴,原來小阿離這種男人墜入情網竟是比女人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