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莫問的解釋,陳多多才明白過來。
原來,在這個年代,繁衍子嗣排在重要位置,懷孕的女子奉行“能吃是福”。
在這裡,嬰孩極易夭折,可能十個孩子中,能養活養大的,只有四五個。
但出生的時候,體重重一些的孩子,明顯更好養活,體質更好,且養大了更聰明一些。
因了這緣故,甭管女子之前是什麼身材,一旦有了身孕,就必須以孩子為重,拼命往嘴巴塞東西,不知不覺胃口就被撐大了。
可能有個別女子,會有不一樣的活法,但更多的人,選擇了隨大流。
莫問當年娶的妻子,就是因為進補過多,導致胎兒過大,一直生不下來,最終一屍兩命。
陳多多被雷得外焦裡嫩,咬著牙道:“這都是誰想出來的鬼話?是,孩子大一點,體質的確強一點,但孩子的命是命,孕婦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莫問苦笑道:“孕婦的命自然也是命,但在有些人眼裡,延續生命,生個健健康康、白白胖胖、聰穎機靈的男孩才是最重要的。便是產婦自己,也是願意賭一把的。”
他露出痛惜的神色:“我心裡自然不是這麼想的,但覆水難收,如今真是追悔莫及。要是老夫早些認識你,情況會截然不同……”
他說到這裡,回憶起妻子離世時的種種,心情激盪,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陳多多也說不出話來。
陋習橫行多年,產婦習慣了生產的時候,在鬼門關走一圈。
越富貴的人家,越重視子嗣傳承。
相比之下,倒是窮苦百姓因禍得福。
因為窮困的原因,女子即便有了身孕,也得日日勞作,吃食上,可能會比之前強一點點,但強得有限,根本沒機會吃山珍海味進補。
如此,在生產的時候,反倒順利一些,孩子其實也更健康一些,生存率相對也要高一點。
陳多多嘆息,默默為天下女子掬一把同情淚。
這時,莫問已經從思緒中抽離出來,向陳多多道:“你今天這番話,老夫雖然是第一次聽聞,但仔細想想,還是很有道理的。只可惜你人微言輕,你的話沒人願意聽,哎,真是可惜了。”
陳多多沉吟道:“如今我的確人微言輕,為今之計,只有一條路可走了。”
莫問詫異道:“你想撒手不管?”
陳多多搖頭道:“你想到哪裡去了?沒人願意聽我的話,是因為我是無名小卒,那就強大起來,讓世人再不敢小看我。”
“再者,我如今被人追殺,處境堪憂。要是弄些動靜出來,那人定然不敢再動手了。”
於公於私,她都必須站在耀眼處。
莫問露出讚賞之色,擊掌道:“有志氣,你打算怎麼做?”
陳多多含笑道:“自然是憑醫術冠絕京城,我的醫術可能不怎麼樣,但我的藥很好,誰都比不了。”
“如今,只盼著老天能賜我幾個位高權重的病人,成全我的夢想。”
莫問笑起來道:“老夫相信你有這樣的本事,到時候,老夫也會沾你的光,名聲更上一層樓。”
陳多多道:“包在我身上,我會長成一棵大樹,讓你依靠的。”
見她微微揚起下巴,一臉自信自負之色,莫問不覺得可笑,反倒覺得她這模樣怪可愛的。
前路雖漫漫,但保持一股信心,勇往直前,總會達成所願的。
莫馮氏得知宴席上的風波,又聽了莫問的解釋,並沒有責怪陳多多,而是選擇站在陳多多這邊。
莫馮氏嘆息道:“你這孩子,對著初次見面的人,都願意忠誠相勸,可見是個實心孩子。有你在你師傅身邊,我沒有不放心的。”
陳多多笑著道:“有我和大慶在,您就放心吧。”
大慶突然被點名,愣了一下,回神後,不由得也笑了起來,倒是和樂融融。
又過了兩天,到了莫問、陳多多一行人搬家的日子。
莫馮氏挑的宅子,離馮家只有一條街的距離,格局跟這邊差不多。
莫馮氏大手一揮,將之前伺候他們的三個人也都送了出來。
莫問身邊,是兩個小廝。
陳多多這裡,則是大丫鬟杏香。
此外,莫馮氏又送了一個廚娘,兩個粗使僕婦過來,負責打點日常吃食,打掃衛生等事宜。
陳多多當仁不讓,帶著冬梅住了最幽靜的小院。杏香以告假的名義,外出給陳多多打探訊息了,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