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氏的臉青一陣紅一陣,透著五彩斑斕的黑。
去請陳多多的時候,她明明很好說話呀,看起來很好拿捏。
如今才知道,安分好說話,竟是她的偽裝。她骨子裡,竟是個極難纏的,還沒進門就發難。
這樣的人物,別說拿捏了,簡直是在給自己找罪受。
蔣氏後悔不已,見陳多多一副據理力爭絕不動搖的模樣,臉色不由自主陰沉下來。
陳南湘與陳多多對視。
兩人目光相觸,彷彿能化為實質一般。
陳多多勾唇輕笑,這群人將她當成什麼了?
當她是來送人頭的?不,她是來收人頭的。
形勢沒人強的時候,她受過多少委屈,吃過多少苦。
如今,形勢比人強了,不報仇雪恨,簡直是對自己奮鬥這麼久的辜負。
“我還有事要處理,失陪了。”蔣氏咬著牙,丟下這句話,直接揚長而去。
陳南湘心裡五味雜存,也跟著走了。
其餘人見狀,也都走得乾乾淨淨。
一群人都在心裡想,且讓她作吧,等陳清輝回來,自然會收拾她!
眾人都散去,唯有姚氏和兒子陳軒沒有走。
姚氏含淚上前,抱著陳多多哭了起來。
陳多多被她帶動情緒,也情不自禁落了淚。
陳多多帶來的人見狀,紛紛過來勸解。
哭了一場後,姚氏拉著陳多多,傾訴心底的思念和愧疚:“當初你回府,我本想多跟你親近親近,但我身份尷尬,凡事不能做主,只能委屈你了。”
陳多多心裡並不怪她。
姚氏不是她一個人的母親,她為自己做的夠多了。
陳多多道:“母……母親不用解釋,我心裡有數。之前受的委屈,我統統都會為你討回來。”
姚氏抹著淚道:“我這算什麼委屈,你吃的苦更多。”
她伸手拉了拉陳軒,低聲道:“軒兒,這是你姐姐,你以後要與她好好親近。”
陳軒被推到陳多多跟前,睜著大眼睛看著陳多多,卻咬著唇一言不發,神色帶了幾分畏縮。
見狀,陳多多皺起眉。
之前陳諾跟她說過,姚氏生下陳軒後,身體非常虛弱,自顧不暇,在床上休養了兩三年。
這期間,陳軒和陳諾,都是下人們照看的。
陳諾那時候大一些,凡事能夠自理。
陳軒卻是個倒黴的,落到一個黑心腸的奶孃蔡氏手裡,日夜被虐待,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不僅膽子小,怕見人,還不願意開口說話。
據說,是因為陳軒牙牙學語的時候,一張口就會被奶孃拿針戳導致的。
這些事,都是一個叫小桔的小丫鬟看不過眼,悄悄報給姚氏的。
姚氏得知後,氣得死去活來,將陳軒接到身邊親自照顧,又要將蔡氏打死。
陳清輝的母親譚氏,卻在這時跳出來阻攔,說蔡氏是自己的遠房姨妹,要顧念幾分親戚情分,又說她雖然犯了錯,卻罪不至死,打一頓板子,攆到莊子去就行了。
譚氏說話,自然比姚氏管用。
蔡氏被打了二十板子,被攆了出去,還帶走了自己的私房錢。
小桔卻被蔣氏扣了個盜竊的罪名,五十板子下去,直接沒了性命。
姚氏雖然將陳軒接到身邊,但為時已晚,孩子已經出了問題,很難矯正過來。
雖然陳軒今年已經十歲了,但每天吃一點點食物,瘦弱得可憐,又總是低著頭不願跟人打交道,看模樣,竟彷彿五六歲的小孩兒一般。
陳諾那邊,也被人引誘著沾染了紈絝習性。
如斯,兩個兒子都被廢,養女陳南湘又去走了蔣氏的門路,姚氏的處境,也就越發艱難了。
陳多多拉起陳軒瘦弱的手,心中憐惜,嘆息不已。
這孩子,跟她在胡家時的身材差不多。
姚氏帶著希冀道:“聽說你醫術很好,快幫你弟弟看一看。”
陳多多頷首,給陳軒把起了脈。
正在這時,突然響起一陣騷動,陳清輝回來了。
陳多多放開陳軒的手腕,抬頭看去,見陳清輝身穿官袍,負手慢慢走了過來。
雖然已年過四旬,陳清輝卻保養得不錯,面容透著幾分清俊。
陳清輝也看了過來,細細打量。
雖然是父女,但這是他們第二次相見。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