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拖進來的女子,竟是之前戴豐聲稱已經被打死了的丫鬟。
蔣氏面無人色,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怒聲道:“你……你使詐。”
陳多多聳肩,坦然道:“是又如何?兵不厭詐,使手段是應該的。你草菅人命,你肆意妄為,不把奴婢的命當命,我不是那樣的人。”
她又看向陳軒,趁機教導道:“軒弟,做人不必拘泥,要剛柔相濟,必要時也可劍走偏鋒,只要自己一心向正,心懷大義,就行了。”
陳軒繼續點了一下頭,表示自己聽進去了。
蔣氏臉色變來變去,很快冷笑道:“這裡都是你的人,你們合夥汙衊我,往我身上潑髒水,還抓了我身邊的人屈打成招,我不會認罪的,我也沒有罪。”
陳多多撫掌笑道:“你這出爾反爾、睜著眼胡說的嘴臉,今天可算是讓我見識到了。哼,你睜大眼睛好生看一看,這裡還有其他人呢。”
話音剛落,便有人從隔間走了出來。
那是個清瘦的白髮老頭,正是御史郭淮。
陳清輝的官職之所以被免,正是他上彈劾摺子惹出來的。
郭淮為人正直,人品絕佳,有他作證,小桔的事情,自然就如同板上釘釘一般。
聽完陳多多的介紹,蔣氏直接破防了,大聲嚷嚷道:“你不是御史嗎?為什麼要跟這賤人同流合汙?”
郭淮淡淡道:“陳縣主醫術高明,不管走到哪兒,大家都要給幾分面子,老夫自然也不能免俗。她命人來請,難道老夫能不來嘛?”
陳多多走的是技術流,本事過硬,有病人她真救,一救一個準。
跟這樣的神醫交好,關鍵時刻能保命。神醫召喚,誰能不趨之若鶩?
蔣氏咬牙切齒,心中有一種大勢已去的頹敗感。
陳多多這個賤人,竟預判了自己所有的預判,強得可怕。
接受了現實後,慢慢的,她又想通了。
今天的確是自己輸了,不過,又如何呢?
小桔只是一個奴婢罷了,小桔的父母,跟陳家簽了賣身契,約定了生死不論。
大戶人家,齷齪事多的是。
自己手上沾點血,算什麼大事?
難道因為一個小桔,陳多多要喊打喊殺嗎?
陳多多沒理會她,只向郭淮行禮道謝,笑著道:“今天勞煩郭大人作證,改日我請大人吃飯致謝。”
郭淮笑眯眯的道:“今天看了一場好戲,縣主好手段,從頭到腳都透著一股正氣,以後有這樣的事,只管喊老朽一聲就是了,不必跟老朽客氣。”
世情涼薄,誰肯為一個丫鬟做到這個地步?
偏偏,出了陳多多這樣的人物。
郭淮由衷動容,高看陳多多一眼。
陳多多再次致謝,讓新上任的管家好生將郭淮送回府。
接下來,陳多多開始發落人。
蔣氏的貼身丫鬟、婆子及靈巧,助紂為虐,陷害忠良,打十板子直接發賣。
小桔清白無辜,卻被人陷害慘死,撥銀一百兩,讓人重新選風水寶地安葬,再辦一場法事。
小桔之妹小芸,則到姚氏身邊伺候,提拔為一等丫鬟,另給補償銀子二十兩。
諸事已畢,陳多多的目光,落在蔣氏身上。
蔣氏皮笑肉不笑的道:“縣主打算怎麼發落我?為了一個低賤丫鬟,你想打殺我?哼,我出身不低,身後有孃家當依仗。我是老爺的人,為老爺管家理事、生兒育女,豈是你能處置的?你有這樣的膽量嗎?”
陳多多道:“你是陳老爺的人,怎麼處置你,自然由陳老爺說了算。”
蔣氏鬆了一口氣,甚至心裡還有幾分得意:“算你識相。”
陳多多淡淡看著她,心說,笑吧,很快你就笑不出來了。
風波初定,眾人各自散去。
蔣氏成了光桿子,一個下人都沒有了。
入夜時分,奔波了一天的陳清輝才回來。
一進門,就被陳多多請了過去。
陳多多將今天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陳清輝一聽就暴跳如雷:“家醜不可外揚,你鬧騰就算了,為什麼要將郭御史請來?”
陳多多道:“將他請來,是為了讓他當個見證,免得蔣氏出爾反爾,事實證明,我請對了。”
陳清輝哪裡聽得進去,繼續責罵,抒發心底的憤怒和不滿。
陳多多沉默應對,似乎一點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