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她看到前來素園帶著兒子耀武揚威的唐天瑜,沒有怒氣是假的。
她容許任何人撒野,但卻不允許當著她的面撒野。
楚衍離開,甚至沒有看白素是什麼神情,單憑她的笑聲就能夠猜測到她的內心想法?是無聲的縱容,還是默許,白素沒有多想,她寧願一切只是巧合,而不是喬梁之前所說的“瞭解”。
楚衍的話是對她說的,但她的回答卻是看著唐天瑜說的。
“當然。”她說。
“再來一杯睡前牛奶。”楚衍聲音遠遠傳來,不是疑問,而是陳述。
“不,一杯薰衣草花茶,不加糖。”
這是白素的回答,而楚衍身影早已消失在客廳裡。
如果是別人見了,一定會覺得夫妻二人相處模式很特別,從頭至尾都沒有看向對方,但話語間卻滴水不露。
再自然不過的話語,卻聽得人心潮起伏。
心潮起伏的人是唐天瑜,一雙好看的眸子因為怒火帶著點欲語還休的感覺,如果是男人的話,任誰看了都會怦然心動,哪怕她是在生氣。
“你還活著?”問這話的時候,唐天瑜在笑,顧盼生輝。
“對,我還活著。”那麼極力掙扎的活著,以前不明白活著是為了什麼,如今她知道了,之所以繼續活著,是為了和他們這些故人有朝一日可以重逢相見。
“我聽說你一直避居連城?”既然避居,為什麼不避一輩子,現如今忽然出現,她是想幹什麼?
“看到你們一家三口這麼幸福快樂,我不忍心回來打擾。”白素聲音不緊不慢,頃刻間醞釀出笑意:“更何況,三人行終究太過擁擠,我需要給你們騰位置。”
唐天瑜勾起紅唇,有意讓語氣變得更加溫和:“既然當初是你主動退出,如今為什麼又要回來?”
白素笑了笑,“你說話一直都要這麼理直氣壯嗎?”用一種漠然的眼神看著唐天瑜,白素繼續說道:“你問我為什麼要回來?我該怎麼回答你呢?首先,我生在首都,長在首都,我的根在這裡,為什麼我就不能回來呢?其次,別說你現在不是總統夫人,就算有朝一日你成為了總統夫人,你也沒有權利阻止我回到首都。最後,我需要提醒你一句,我和楚衍還沒有離婚,所以你要搞清楚,不是我介入你和楚衍之間,而是你混跡我的婚姻裡。從道德角度來講,我不欠你,是你欠了我。”
唐天瑜緊緊的握著拳頭,唇齒咬的太過用力,溢位一陣陣血腥氣。
唐天瑜的反應似乎在白素的意料之內,白素瀲灩一笑:“我和你之間誰是小三,你應該很清楚。古往今來有多少小三還沒混出名堂,就被正妻一掌拍死在沙灘上。我沒用,更沒這樣的魄力,我不願意在人前當妒婦,你也不願意光天化日之下成為別人眼中的蕩婦。所以就那麼溫溫淡淡的結束,對你和孩子都好。大人有時候可以不要臉,皮厚肉糙,經得起任何風言風語,但孩子就不一樣了,兒時經歷這些,只會無形中扭曲他的價值觀和道德觀。雖說上樑不正下樑歪,但如果及時糾正的話,也許會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唐天瑜恨恨的盯著白素,那雙眸子其實真的很美麗,彷彿可以輝映出眼前所有的景色。
“對了,你剛才說我回到首都,別人會拿有色眼光來看待你和你兒子。我當時聽了,一時沒忍住,所以笑了。我感到很抱歉,這種行徑很不禮貌,畢竟你說的那麼認真”頓了頓,只因白素沒能忍住笑,無視唐天瑜陰寒的臉色,她說:“我很想安慰你一句,別擔心,因為你的擔心很沒必要。現如今有誰不知唐天瑜母子在S國風光無限,而我呢?消失在國民視線裡兩年,早已被大家遺忘。相較而言,我怎麼感覺別人會拿有色眼光來看我呢?”
唐天瑜眼神黯淡陰鷙,緩聲道:“白素,你話裡藏話,別以為我聽不出來嗎?”
“抱歉,唐小姐,我現在依然是S國第一夫人,麻煩你跟我講話的時候,不要直呼我的名字,這樣會顯得很沒教養。”白素的聲音不高不低,張弛有度,但卻寒意迫人。
“第一夫人?”唐天瑜湊到白素耳邊,用極低極低的聲音譏嘲說道:“一個連自己丈夫都守不住的第一夫人嗎?”
白素也不生氣,但眼神卻冷冷的。
唐天瑜黑白分明的眸子裡閃現出流光溢彩:“如果是真愛,哪會那麼容易就退出,如果是我的話,哪怕每天看著丈夫和別的女人恩恩愛愛,我也絕對不會主動提出離婚。”
“那是你犯賤。”話語言簡意賅,一語成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