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阿力:“阿力,給客人上茶。”
這聲客人,瞬間便把白素和顧維之間的婆媳關係拉的很遠,十萬八千里,隔山又隔水,難以跨越。
阿力上茶,白素沒有不喝的道理,她這麼爽快,看的顧維隱隱含笑:“不擔心我下毒嗎?”
白素勾唇:“我在想,一個人卑鄙了一生,至少應該在死前光明磊落一次。”
顧維笑意加深:“說的好。”話鋒一轉,她指了指一旁的鋼琴,“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跟君翰彈首鋼琴。”
“請便。”
白素淺淺微笑,顧維彈得很好聽,她和楚衍一樣是個很有魅力的人,坐在鋼琴前,琴鍵彷彿就是為了他們手指而生,從手指間流瀉出來的琴聲繾綣而柔情,婉轉而纏綿。
江恩說,每一個天才都繼承了母親的頭腦和父親的意志力。
顧維無疑是個天才,直到今天白素仍然很佩服她這位婆婆,顧維能把心狠手辣無聲無息的刻在她心裡一輩子。如此狠毒,無人能及。
這首鋼琴曲《風居住的街道》,顧維彈得悲傷哀慼,似乎把她所有的感情都融進了這首鋼琴裡。
她似乎忘記了白素,在這所房子裡只有她和慕君翰,她痴守著一個死亡三十多年的男人,把自己困守在虛幻的夢境裡走不出來,究竟是活人的悲哀,還是死人的悲哀?
菸頭亮了又滅,滅了又亮,漸漸燃燒成了灰燼,就像那些美好的曾經,還來不及開花結果,就已經跌跌撞撞的奔進絕望之中,最終顧維只能在一支菸,一首鋼琴,一處獨院裡獲取安慰和溫暖,等待無盡的孤獨和仇恨把她一點點的變成殘廢。
回憶只能給予傷痛,不能回饋溫暖。
一曲結束,煙霧消散,顧維走到白素對面坐下:“自從你嫁給楚衍後,我們好像還不曾這樣單獨相處過。”
白素拿著茶蓋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漂浮的茶葉,嗓音有些漫不經心:“只要願意放下一切,最不缺少的就是時間,好比現在。”
“如果拋開所有恩怨,其實我很欣賞你。”顧維看著白素,她看人的時候,眼神一向很銳利,好像只消一眼,就能把人傷的血流滿地,她說:“有時候,我甚至覺得你和我很像,為愛可以付出一切,但同時也可以犧牲一切,對自己狠,對別人更狠。”
白素笑,但目光卻逼仄寒冷,彷彿釘子一樣直直的扎向顧維:“所以你對我下了狠手。”
顧維眸子裡的光忽然黯淡下去,“以前不知道你的身份,以為你會毀了楚衍,所以我只能毀了你,但我並不後悔,與其失去我兒子,我寧願毀了毫無關係的你。”
白素語氣輕微:“你殺白荷,殺我,殺秦川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們也是有父母,有親人的人,你把對你兒子的愛建立在我們的屍體上,你覺得這樣的愛高尚嗎?”
顧維笑了,笑聲婉轉輕靈,堪比百靈鳥動聽千百倍,她說:“人都是自私的。我只顧我親生兒子,別的我沒想那麼多。”
她笑,白素也跟著一起笑,笑笑多好啊!延年益壽想到這四個字,白素嘴角的笑容瞬間變了意味,似譏似嘲。
白素問:“做了這麼多事情,你有沒有後悔過?”
“我說我做壞事的時候,一直心存悔恨,你相信嗎?”說這話的時候,她終於收斂了笑意,在這一刻又無比認真的看著白素。
白素淡淡的看著她:“你拿刀捅我,卻又流淚跟我說對不起,有用嗎?”
顧維很久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佛經裡有這樣一個小故事。20年前,在寺廟裡有一個小和尚,因為天資聰慧,極得方丈寵愛,方丈把他畢生所學全都傳授給了小和尚,希望小和尚將來能夠光大佛門。但這個小和尚卻動了凡心,紅塵萬丈,他置身其中迷花了雙眼,從此以後他棄佛門於不顧,沉醉花街柳巷之中,一過便是20年。20年後,小和尚站在庭院中,看著月光清澈的照射在他的手心裡,他幡然悔悟,快馬加鞭趕赴寺廟。他跪在方丈面前,他乞求方丈能夠原諒他,能夠再給他一次機會。但方丈卻覺得他不可饒恕,說像小和尚這樣的人,罪孽深重,死後必下地獄,要想佛祖饒恕他,除非桌子也能開花。小和尚很失望,他失魂落魄的離開了。但第二天早上,方丈踏進佛堂,卻瞬間驚呆了,只見一夜之間,佛桌上竟開滿了大簇大簇的花朵,每一朵都芳香撲鼻。方丈大徹大悟,急急去找小和尚,但小和尚因為心灰意冷,又重新回到了原來的生活中,而佛桌上的那些花,只開了短短一日”顧維看向白素,自嘲道:“你從連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