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萬川南征時打下海鹽縣,留有五百人馬在此接管鹽場。
博洛、伊爾都齊、杜爾德外加從杭州逃出來的費揚古,帶著手下殘兵一心想向東去找鄭芝龍,卻被霍勝和寧遠追得暈頭轉向,狼狽不堪。
金陵正在派官接手治理江南,希望江南能迅速穩定下來,對仍在逃竄的博洛等人已經不耐煩,兵部已發來嚴令,讓霍勝儘快剿滅博洛一夥。
霍勝迫於壓力,除了老相好寧遠外,又從杭州劉芳亮所部抽調了三千騎兵,再令駐守松江府的惠登相從東北面擠壓,最終把博洛一夥逼到了海鹽。
後有追兵將至,博洛無力攻打海鹽縣城,從縣南一掠而過,繼續向東逃竄。
霍勝和寧遠以及從杭州來緩的參將常平兵分三路,戰馬嘯嘯,鐵蹄如雷,緊緊咬住不放。
自海鹽縣城東去二十里,衝過一道坡的伊爾都齊突然驚叫一聲,隨後衝過來的博洛也不禁急勒戰馬,放眼望去,前頭是無邊無際的蘆葦蕩。海風吹來,白了頭的蘆花起伏如浪。
曾經,有那麼一回,在金壇縣的洮湖邊,遺落戰境的貝勒爺在蘆葦蕩裡吃盡地苦頭,至今仍心有餘悸。
而洮湖的蘆葦蕩和眼前無邊無際的蘆葦蕩相比,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蘆瀝鹽場就在這附近,本地灶戶因地制宜,廣闢鹽田,引潮制滷。割蘆煮鹽。
為了滿足煮鹽所需。附近至少保留了二三十萬畝的蘆葦地,博洛立在馬背上張望,唯見蘆花滿地,直漫天邊。無數鷗鳥驚飛而起。如同片片雲影飛翔。美!真的很美!但美麗的東西往往能要人命。
“貝勒爺。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回頭,回頭,和秦軍拼了!”
博洛歇斯底里地大吼著。不拼也不行啊,這漫漫的蘆葦蕩他不敢進去,追兵又已逼近,後邊不到十里,煙塵漫天,已能聽到隱隱的鐵蹄聲了。
“貝勒爺,不如咱們化整為零,到上海縣再匯合吧。”杜爾德小心地建議道。
身邊還剩一千六百殘兵,逃竄這麼多天,大家早就逃得落了膽,每天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不曾睡過一次好覺,如今個個四肢無力,神情悽惶,連弓箭都用完了,回頭跟秦軍拼命也只能是全軍覆沒的命運,至少杜爾德是這麼認為的。
肝火大旺的博洛抬手就是一鞭抽了過去,怒喝道:“你再敢胡言亂語,斬!兄弟們,前進無路,後有追兵,咱們唯有回頭殺潰追兵,才有生路,回頭,回頭,隨本貝勒殺敵!”
博洛大吼著,率先掉轉馬頭,他非常清楚,江南百姓恨透了他們這些入侵者,大家抱成一團,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一但分散開來,不用秦軍圍剿,光是江南百姓就能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事實證明,杜爾德的擔憂是正確的,逃竄了這麼多天,豈是博洛幾句話就能讓士氣恢復的?
秦軍霍勝、寧遠、常平三支人馬相繼出現,旌旗獵獵,蹄聲如雷,不作任何停留,從三面衝殺過來,捲起煙塵漫漫。
倉促掉頭的清軍被三面夾擊,顧得頭顧不了臀,杜爾德不甘死在這裡,率先逃入蘆葦蕩,清軍見他帶頭逃跑,立即潰不成軍,紛紛奪路而逃。
一望無際的蘆葦蕩裡適時響起了陣陣鑼鼓聲,逃入蘆葦蕩的清軍嚇得魂飛魄散。
近萬鹽丁在駐守鹽場的秦軍率領下,變成了經驗豐富的獵人,在熟悉的蘆葦蕩中穿行如飛,或是放火,或是挖抗,絆馬索,漁網,鹽鏟樣樣都能要清軍的命。
鑼鼓聲,喊殺聲,歡呼聲,慘叫聲,把茫茫的蘆葦叢攪得一片沸騰。
落了毛的鳳凰不如雞,曾經不可一世的清軍,在窮途末路時的表現也強不到哪裡去。伊爾都齊被亂箭射死,博洛、費揚古力竭被擒。
最先逃入蘆葦蕩的杜爾德趴在泥潭裡裝起了蛙人;他用以蘆葦梗通氣,趴在渾濁的泥水裡一動不動,還真躲過了很多鹽丁的搜尋;
可惜好景不長,蘆葦蕩裡螞蟥多多,鑽得他滿身都是,尤其是那些鑽進褲襠裡的,嚴重地挑戰著杜爾德的神經;
杜爾德艱難地忍受著,直到屁眼處遭襲杜爾德兩股夾緊,“啊!”一聲驚叫爬起身,還沒等他抹去滿臉的泥沙,耳邊就傳來鹽丁的歡呼聲:“這裡有一個,這裡,這裡”
嘩啦!小舟上一張大網罩過來,然後兩個鹽丁合力猛拖,剛站起身的杜爾德再次被拖倒在泥水裡。
可憐的杜爾德將軍,顧不得反抗,倒是忙著去摳屁眼,只是漁網很快收緊,把他卷得象種子一般,想摳屁眼也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