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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軟的哭聲頓起。

這時候隨便也跟著進來,上了駕駛座,垂著頭插鑰匙。

“為什麼不是你被咬?”蔡雅突然大聲問。

自她之前聽堯淺倩指出那喪屍是季逸林之後,她看隨便的眼神就滿含恨意。

隨便手頓了一下。

但他只是一言不發,繼續擰了鑰匙。發動車。

……

月夜下的學校死一般寂靜,喪屍的屍體密密麻麻攤了一地。黃澄月光,映著紅黑血跡,灰白腦漿。

院子的盡頭那堵畫了迎客松的牆上,隔著距離並排貼著三張黃符。

牆那頭便是還在擁堵著靠近的喪屍,千層糕似的擠了一層又一層。它們絲毫不知牆內的狀況,但仍是被裡頭潛在的食物所吸引著似的,不斷地、固執地往裡衝撞。

突然間籠罩住整個學校的結界泛起金光,搖晃了兩三下之後戛然消失。幾乎在同時那三張黃符上也迸出金光,轟然炸裂!

如雷的轟鳴聲,加上崩塌聲、嘶吼聲,伴隨著地面的劇烈震動。灰色騰雲頓起,牆體與原本攀附在外頭的喪屍肉體碎片雨一般淅淅瀝瀝往下淋落。

這一炸效果非常,靠那面牆的喪屍山給炸出一個巨大的缺口,幾乎把那一塊的喪屍炸殘大半部分。這缺口一出,圍在學校其他位置的喪屍便都撲上來搶食那些缺體殘軀,接著如決堤洪水般湧入院內。

女人高聲的尖叫在數米高的旗杆頂部響起。堯淺倩高高地攀在杆頂,身子在獵獵風中發著抖。

那驚恐的叫聲不是故意裝出來的,誰能抗拒得住這種死亡逼臨的絕望?鋪天蓋地而來的猙獰血口,地獄之門大開,死神的黑袍淹沒大地,群魔齊出。黑冷的夜裡,嘶嚎聲震耳的夜裡,這隻屬於死亡的小城的夜裡,彷彿只餘她一人,而她一人也馬上要被這汙穢的血色所吞噬。

她攀在杆上的手臂腿腳已經顫抖得幾乎支撐不住自己的重量。卻仍固執地攀著,用盡全身的力氣攀著。

喪屍們很快發現了她,蟻群一般朝著旗杆的方向前進,跳躍,攀爬。四面八方的喪屍都圍了進來,忽略了緊閉大門的教學樓與辦公樓,直衝那旗杆而去。

堯淺倩撕裂了的尖叫聲不斷。

而就在這時,教學樓內,那個原本是假山的小壩子裡,又是轟卡卡的倒塌聲,靠那邊的樓牆圍牆也是轟然炸裂,原本攀在那裡的喪屍都被吸引著繞進了外頭的院子,餘下的少量還未看清狀況就被飛揚的塵灰土塊中衝出的麵包車撞飛。

帶著一車的血色泥色,麵包車衝出學校,碰啪啪一路撞開阻礙,直奔大路。

而被屍群淹沒的學校裡空餘堯淺倩的叫喊,不多時,完完全全地死寂了下去。

……

沿途喪屍數量極多,一路都在車後頭嗷嗷叫著跑,長長溜溜幾乎跟了一條街的長度。隨便踩足了油門,不時大甩方向盤。滿車的人只覺過山車般的“快”感,後車廂本就人多,再一晃盪,更是混亂一團,有些孩子給壓了手腳撞了頭,哭叫聲一片。

“哇啊!我的鼻子!”被一個飛起來的小屁股砸在臉上,穀梁米一邊哀叫,一邊手忙腳亂把對方抓在自己懷裡護住。

“都抓緊!”即使是繫著安全帶也給抖得頭昏腦漲的戎子,扳著座椅靠墊艱難喊道,“隨便!你小心些!”

“不行!它們挖了很多坑!”隨便咬著牙道。

不僅要避開一路坎坷不平的道路、不時衝上人行道或換小路,又要忙著甩開堆積爬覆在車頂上、致使車載重加大仿若蝸牛的喪屍,他只能將方向盤甩得更加激烈。

顛顛抖抖十數分鐘,車子猛然間一個急停。

車後廂又是慘叫尖叫一片。

“怎麼了?!”戎子道,“停在這裡做……”

他頓下話頭,驚訝地看著車前方——

車停在聶江大橋橋頭,而不過數米之外,廢舊車輛在橋上堆積成山,生生阻斷了去路!

分明前幾日還沒有。分明是刻意堆砌。

是那些喪屍……

隨便與戎子同時回頭望向後頭追殺而來的喪屍群,臉上都是血色盡失。

隱隱中總有感覺,這些喪屍為了圍殺他們的這一刻,在外頭做了太多的準備。

跑得快的數只喪屍已經嗵嗵撞在了車上,指甲嘎嘎摳著車廂。

顧不了外頭圍了一圈的喪屍,戎子一咬牙便去拉車門。“我去炸開!”

“不要出去!”吼起來的卻是穀梁米,一邊吼著一邊撲到前頭來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