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著臉將視線從又開始勾肩搭背的穀梁米與爆頭的身上撤回來,戎子回道,“在聽,不大可能。殺出去就不容易,回來更難。”
“如果我們不開車,直接從圍牆附近找個喪屍數量少的薄弱口出去。再想辦法引開門口的喪屍以後進來呢?”
戎子搖搖頭,“它們已經不容易被引開了。它們會‘想’……或者,”轉頭盯著隨便,“會有人幫它們‘想’。”
隨便和他目光對視,帶血絲的眼睛裡坦然純粹得完全看不出什麼,“你是說它們可能已經有和活人相當的智慧?”
戎子撇回頭去,“大概吧。”
“我們不如試試,”隨便道,“不試試看怎麼知道?”
“如果我們出去了,留在學校裡的人又出事怎麼辦?我們三個中光讓一個人出去不可能,而光留下一人出了事能控制麼?”戎子道,“事情還沒查清楚,那東西有可能再殺人。不管白天晚上,它都有可能出現。”
隨便沉默了,良久道,“……不會再出事了……”
那句話又低又沉又快,戎子竟沒聽清,“什麼?”
“我是說,看明天狀況會不會好一點,或者想出些其他辦法來。”
所有消耗體力的活動被勒令停止,小孩子們坐成一團聽穀梁米念故事書唸了一天,其他人都桌上椅上躺著趴著,計算著秒、分鐘、小時、天日,再撐過五天,就可以出去。
等到夜幕降臨,列隊回到樓上。
比起前兩天的混亂,這一天裡平平靜靜,反而讓大家繃緊的神經抖顫了幾分,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發生什麼。
卻有人不把這當回事——
“砰!”
“砰!”“哇!”蔡雅歡喜地叫起來,“中了!”
“果然是槍的問題!隨師傅真神!”她樂顛顛地搖著雙胞胎哥哥的衣領,“看看!一打就中!稱讚我吧,哥!稱讚我吧!”
“哇噻!你很強!你太強了!”
“太假了!重來一遍!帶點感情啊!”
“啊!雅姐你是致哥的女王!讓致哥做你的狗吧!”
“要死了你~”雙人份的。
突然一道清冷的聲音從走廊那頭傳來。
“你們三個,回去睡覺。”
蔡雅興致上來了不想走,膽子一大,嘟了嘴道,“睡不著誒,今天都睡了一整白天了,戎子你就讓我們再待會兒啦。”
“儲存體力,食物不多了。”戎子一邊說一邊一瘸一拐走過來。
“我還好啦,”蔡雅說,“我飯量小,以前減肥有三天不吃飯喲!光喝水就好……”
“水也沒有!”戎子冷冰冰打斷她,“都回屋去!”
蔡雅一跟他年紀差不多的女孩子,撒嬌無效不說,還被他這麼態度不善地一吼,臉頓時委屈得紅了起來。
“兇什麼兇,”爆頭誇張地打個哈欠翻個白眼道,“瘸子裝屌。”
戎子眼中寒意頓起,一抬手化出降魔杵。“你再說一遍。”
“喲——”爆頭怪叫著往後一退。
“戎戎!”穀梁米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蹭到戎子身前攔住,“你不是說今晚有事……”
護著他?
戎子略偏了頭瞧著穀梁米。突然牽了牽唇。
那是穀梁米好些年沒見過的一個表情。月光下清秀俊氣的臉反射出淡淡的光彩,薄唇一牽,像水墨畫上一縷紅痕輕顫。
登時心尖發抖、戰慄不止,小心肝咕咚咕咚跳得厲害。
穀梁米給迷得七昏八素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戎子那笑是個冷笑,而且還是個充滿殺意的冷笑。
噶!冷汗沿著額頭滴下來的時候,戎子已經轉身走,不是,跳開了。
“戎戎……”皺巴著娃娃臉在後頭小心翼翼問。
“守著上面。”回答得很快。但是,是非常,非常,非常平淡的語氣。連“冰冷”這種態度都沒夾雜。
穀梁米又掉了一溜冷汗。認識戎子十幾年……這擺明是“你給我等著慢慢收拾你”的架勢啊!
哆嗦哆嗦哆嗦。
“嘁,拽什麼!……穀梁你怎麼了?”
“你害死我了……”淚汪汪地看著戎子的背影。
樓道里一片黑,戎子點起火符,扶著欄杆幾梯幾梯地跳下去,鐵鏟太礙事,反正現在勉強能站立,乾脆不要用。撐著跳到樓下,剛要出樓道口,就聽到腳步聲,連忙退回去。
先前說下來看一看的隨便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