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人不能言而無信,之前臣婦就說過,臣妃治病比較特殊,若是有惹得娘娘不快之處,還請娘娘免罪的,娘娘也是答應的。”阿黛坦坦然道。
昭妃娘娘本來就氣急了,只是為著禮儀強忍著,沒想到這位世子夫人居然還敢這麼說,這位是打一開始就是算計她呢,耍著她玩哪。
“豈有此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你給我滾!”昭妃娘娘怒髮衝冠,猛的從床上坐下起來,跳下地,就指著門口衝著阿黛吼。
阿黛卻仍然氣定神閒的道:“臣婦不走,臣婦還要給娘娘看病呢。”
阿黛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那簡直是戳了昭妃娘娘的心窩了,立時的,昭妃娘娘的怒氣達到了頂點:“給我馬上滾,還真當本宮不敢治你罪不成。”
昭妃娘娘說著,整張臉都發紅了。氣的全身都起抖來,額上也冒汗。她用勁的推著身邊的茶几,差點就砸在阿黛的身上,好在阿黛退的快。
屋裡一片混亂。
“快,快,準備熱水,讓娘娘沐浴,娘娘的病已經好了大半了。”阿黛這時卻突然上前,一手扣住了昭妃娘娘的脈相,連忙衝著珍珠吩咐道。
什麼意思?眾人都被阿黛這話給說愣了。
“老御醫,你還沒看出來嗎?黃帝內經上說:思傷脾,怒勝思。”阿黛這時衝著謝老御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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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大愈
之前,阿黛的種種不合理要求,其實就是一個目的,激怒昭妃娘娘。
這是一種情志療法。對於這種療法,《黃帝內經》有專門的敘述。
怒傷肝,悲勝怒;喜傷心,恐勝喜;思傷脾,怒勝思;憂傷肺,喜勝憂;恐傷腎,思勝恐。
昭妃娘娘因為思慮過重,再加上一些憂心,就造成了嚴重的失眠,這種病看起來似乎一時要不了人命,但很乾擾人的正常生活。再加上昭妃娘娘不受藥性,所以阿黛在之前聽了謝老御醫分析的病情,便想到了這個情志療法。
當然,這個情志療法不是阿黛創造的,是有前例可鑑的。
《儒門親事》中就有這樣一個病例的記載:一富家婦人因思慮過度,三年來整夜不能安睡,請醫用藥均無效果。後來就有大夫用了激怒療法,使病婦大怒,出了一身汗,病婦當夜安睡,此後病患就漸除了。
阿黛這回是引用先賢了。
謝老御醫主要是被阿黛嚇壞了,之前他之所以舉薦阿黛,而不擔心萬一之下阿黛受牽連是因為一切責任都是由他來承擔,可老御醫萬萬沒想到,阿黛一把脈就口沒摭攔包治好病,隨後阿黛又激怒了昭妃娘娘。
老御醫是又急又後悔,不該舉薦阿黛的,也因此,他並沒有去深思阿黛各種舉動背後的深意。而此時,阿黛道出“思傷脾,怒勝思”之後,老御醫恍然大悟。便也立刻上前,為昭妃娘娘把脈。
這一把脈之心,便心中大喜,娘娘的病情已有好轉,再看昭妃娘娘的一頭汗,老御醫也直衝著珍珠道:“快,珍珠姑娘,準備熱水,娘娘出汗了,不能凍著。”
“好,我這就去。”老御醫的話,珍珠是絕對信服的,便指揮著宮女太監馬上備熱水。
而經過這一番動作,昭妃娘娘的怒氣也消了不少,皺著眉頭掃了阿黛同謝老御醫一眼,不曉得兩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不過,她也感到身體有些不同,之前,她渾身發軟,頭腦也是雲山霧罩,可這一會兒,她至少覺得有些勁了,而且渾身居然湧起一些倦意,好象要睡覺的感覺。
這時熱水準備好了,珍珠扶了昭妃娘娘去泡澡。
阿黛才同謝老御醫以及太醫署的太醫們去外間坐下,商談病情。
“娘娘是多思傷脾,脾土一傷則阻礙運化,運化阻滯則營衛失調,營衛失調則腠理不通,世子夫人激的娘娘發怒,怒氣生髮,如春木破土,汗津由體內發於體表,則疏通腠理,如果娘娘再能睡上一覺,那大體上就無礙了。”謝老御醫解釋道。
“妙啊……”幾個太醫也不由的點頭,這會兒看阿黛的眼光就有些不一樣了,外間傳言世子夫人醫道超凡,好今看來倒也不完全是虛的,至少是有些門道的。
阿黛這會兒只是一臉平靜,並不參加討論。
其實老御醫還有一點沒看透,她一開始承諾昭妃娘娘病馬上就能治好,這其實也是一種情志療法。
昭妃娘娘不僅思慮過度,而且還很憂心,她打包票能治好,娘娘大喜,這也正是以喜勝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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