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那並不是因為他忽然轉到了光明之神這邊,僅僅是因為那個人的背影。他毫不猶豫地去了那個黑暗的地方,將後面的一切事情交給了自己,他知道,自己一定會努力地去做,拯救三區。
“你們到底做了些什麼啊……”加百列聽到魔神這個詞以後,有些頭疼地皺了皺眉頭。
他抱著艾洛斯走過教廷里長長的柱廊,那裡依然一片死寂,有人倒在那裡,彷彿睡著了一般,銀色的灰塵在他們周圍飛舞,沒有一個人站著,也沒有一個人醒著。
“是諾曼做的嗎?他把他們怎麼樣了?”艾洛斯忍不住問。
“他……”加百列張了張唇,最後才說,“他決定‘淨化’這裡,因為這裡本應該是人類最乾淨的地方,集結了信仰與善意的地方,卻淪為了權力傾軋下的工具。光明神的信徒不但淪為了黑暗之神的爪牙,信仰缺失……”
“我們都知道這個地方變成了什麼鬼樣子,我就是問你諾曼怎麼了?他準備做什麼?”艾洛斯毫不客氣地打斷加百列的話,大概也只有他敢這麼對加百列說話了。
加百列不以為意:“他要淨化這裡,用冰冷之心的力量。”
艾洛斯感慨道:“我還不知道冰冷之心可以這麼用。”
“啊,是啊……”加百列沉默了一會,已經抱著艾洛斯走出了教廷,“他在用他的生命,想對這裡進行徹底的淨化。”
“什麼?”艾洛斯愣了愣,“你說什麼?用生命做徹底的淨化?”他很驚訝,甚至沒注意到精靈已經把他給放下來了。
“他從未逃避過自己的責任與使命,不管是在最初,還是在現在,甚至是我想要帶他走的時候……”加百列輕輕地說,“他已經無力再完成神祗交給他的任務,他已經絕望了。”
“他會……死?”
加百列看向結界裡面飛舞著的銀色灰塵:“他會死,會成為這裡的一部分,在完成淨化以後,一丁點兒也不剩。”
“他怎麼能這麼做,他……”艾洛斯轉身跑向結界,伸出手碰觸結界——
“好痛!”艾洛斯的指節剛碰觸結界就被裡面的銀色灰塵無聲地消融掉了,露出了皮肉之下白森森的指骨。
他怔了怔,把手縮了回來。在被剝蝕的骨頭上,和形成斷口的皮肉傷,覆蓋著細微閃亮的銀色灰塵,正在他的血肉間散發著隱晦的光芒。
本該迅速生長的血肉竟然一點也不動彈,連原本應該湧出的鮮血也沒有掉下來,就像是什麼東西正在吞噬他的血肉,而他的重生力量竟然趕不上對方吞噬的速度。
“這……不是在開玩笑吧?”艾洛斯盯著自己的手指,那隻手上有三根手指受了傷,白皙柔軟的面板上顯現出了白森森的骨頭。
“沒有開玩笑,”加百列看了看艾洛斯的手,“你看到了,淨化的力量。”
“那……”艾洛斯茫然地看向被銀色灰塵籠罩起來的巨大的建築物,“諾曼怎麼辦?”
“我會把他拉回來的。”加百列輕聲說。
以生命為基礎的強大淨化力量,正以最徹底的方式,在清洗每一處黑暗的角落。他的方式如此固執與徹底,絲毫學不會妥協與退讓。
加百列說完,轉身向那裡走去。
“你拉不回來的,”艾洛斯伸手拉住加百列的手臂,“這是一種獻祭,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存在了……你知道的,你的神和黑暗之神沒有本質上的區別,對於特殊的血脈,他們很樂意接受。”
“我知道,”加百列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澈和安靜,他輕輕握住艾洛斯的手,“可即使那樣,我也要去,我答應他,要帶他走的。”
“可是……”艾洛斯的話還沒有說完,加百列已經將他的手推開,轉身走進了銀色的灰塵裡,轉眼就消失了。
“可是……你明明阻止不了,為什麼還要去?”艾洛斯茫然地站在結界外面,他很想跟加百列一起進去,他像告訴諾曼,這樣其實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為什麼要賭上自己的性命?……是啊,為什麼不選擇一條輕鬆點的路?
“僅僅是因為……他無法背叛自己。”
他忽然想起這句話,這是諾曼曾經告訴過他的話,對了——就是在不久之前,在撒克洛選擇了去湮滅空間裡“證明自己”的時候,對他說的。
“這與有多艱難沒有關係,也與我能否辦到也沒有關係,這只是因為我不能選第一條路,所以只能走另一條路,我其實沒有選擇。”
撒克洛也說過這樣的話,無法背叛自己的原則與信仰,所以不能選擇那條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