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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018

《仵作薄情手則》最快更新 [aishu55.cc]

薛重光早年也有別的兒女,不過那時連年戰亂,早前的妻子與兒女都沒了。等大胤建立,他方才新娶了妻子,也有了薛留良。

薛留良長於安樂之地,性情上還比較溫順多情。可薛重光卻不同,他早年見過太多的死人,殺過的人能疊成小山。戰時的人命不算人命,見得多了也無所謂了。

到了如今,素娥的性命在他眼裡也委實不算什麼。

素娥是薛留良心愛的小婦,可薛重光偏要卻在薛留良面前將之絞殺。他不屑私下處置,他要薛留良同意這件事。

薛留良向前一步,似要阻止,他呵斥的話到了唇邊卻說不出來。

也許因為是父親的積威,也許他心裡覺得薛重光說得有些道理。

素娥卻掙扎著攥緊了薛留良的衣服角,她抬起頭,淚水順著眼角淌落,那模樣顯得有幾分的可憐。她的手死死攥緊薛留良的衣服角,就好似落水之人死死攥著一塊浮木,充滿了對生命卑微的乞憐。

而素娥也因呼吸不暢,不覺嘴唇張開,舌輕吐。她發出啊啊沙啞的聲音,說不出救命求饒的話,可眼裡卻充滿了濃濃的恐懼。

伴隨缺氧,素娥手指的力氣也是小了。

她耳邊聽著薛留良說道:“可是父親,如今京城裡對梧侯府的議論也是沸沸揚揚,倘若素姬就這樣死了,豈不是落了話柄?”

薛留良沒有直接反駁自己的父親,可聽他言語,終究是想救一救素娥的,只不過說得很委婉。

薛重光當然有很多說辭可以反駁自己兒子。

比如京城之中每天都有很多流言蜚語,熱情也只是一時,伴隨素娥消失,誰又會日日議論呢?

薛重光還可以反問薛留良,時至今日,難道薛留良還想讓素娥做正室?恐怕薛留良也知曉那是少年時的糊塗話,只是一口氣過不去罷了。

但這些話薛重光統統沒有說。

薛重光只嘆息似惋惜說道:“孩子,旁人總議論你,說你優柔寡斷,糾纏於女人堆裡那些事,不夠男子氣概。可這本怪不得你,所謂居養體,移養氣。薛家沒有好的時局,不能為你謀好的前程,也使得你消磨在這些事情當中。”

他鼓勵式說道:“你是我薛氏血脈,我亦相信,你與為父一樣,是個能成大事,懂取捨的人。你讓為父看看你的男子氣概,證明你並不是別人口中那樣的兒女情長般的小男人。”

素娥淚眼婆娑時,她恍惚間聽到了薛留良呼吸漸促。然後,她感覺薛留良退後了一步。她虛軟的手指捏不住薛留良的衣服角,只任由自己的救命稻草離自己而去。

男人的心機並不比女人的茶藝低,只不過男人很多時候把揣摩人心的手段用在朝堂之上,而不是消磨在後宅之中。

薛重光作為一個父親,顯然比一個小婦更會拿捏自己兒子。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本不該屬於這兒的聲音卻在眾人耳邊響起:“梧侯,你這是在做什麼?”

那嗓音微沉,並不顯得鋒銳,嗓音也是好聽的。

可這樣淡淡的語調裡卻有一種奇異的力量,令人無法忽視。

來客身後一道身影掠來,扣住侯府侍衛手腕。勒住素娥頸項的帛布就這般鬆開,使得素娥頸項一鬆。她像瀕死的魚般伏在地上顫抖,貪婪的大口大口呼吸新鮮空氣,喉骨傳來的劇痛使得她不受遏制的輕輕發抖。

淚水從素娥眼角滑落,落在唇角又苦又澀。

衛玄立足廊下,未入屋內。陽光斜落,未潤遍衛玄全身,只撒落他玄色蟒袍一角。

年輕的衛侯目光幽深,將梧侯府的這場鬧劇盡受眼底。

接觸到這個年輕人的目光,梧侯心底驀然生出了一縷奇異的不快。衛玄太年輕了,年輕得讓梧侯覺得他不配這般深沉。

區區一個毛頭小子,巴結上年輕的儲君,便用這樣目光審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