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芷羽朝著地上重重磕了幾下頭,那光潔的額頭一下就又紅又腫了起來。她哭著繼續道:“回老夫人的話,的確是奴婢給小姐縫製了香囊,這裡頭的香也都是奴婢自己個調的。只是為何會成了五小姐口中足以媲美宮中貴人專用的脂粉香味,奴婢實在是不知道了。”溪光心下長舒了一口氣,心想總算這丫鬟還不算太蠢。這說辭叫她十分滿意,因此朝寧檀投去了一個安心的眼神。“那香味和香囊有什麼關係!”寧梔出聲打斷,她一雙又紅又腫的眼死死盯著芷羽,那怒火似乎都能將她燒出一個洞來。“你當日是清清楚楚跟我說,二姐所用的脂粉是近來剛換的!也是你告訴我,二姐為了四皇子指婚那事傷心不已!這些通通都是你說的,現在當著祖母的面,你竟然不敢認了!”寧檀剛才為溪光解了一圍,確實是冷靜了兩分,面對著寧梔的咄咄逼人再也不會避讓,咬牙道:“什麼為了四皇子的婚事傷心不已?五妹若說的是我之前難過,那不過我不小心失手摔了心愛之物。這事當時三妹也在。”她轉過頭對上頭坐著的寧老夫人道:“祖母大可向三妹求證。”“這個,我聽央央兒提起過。”寧老夫人張口。溪光當時不過是多留了個心眼才會幫著掩飾一句,沒成想今日還真是排上了用場。寧梔瞪圓了猩紅的眸子,視線在溪光、寧檀和芷羽三人身上來來回回,那模樣就好像恨不能將她們給生吞活剝了一樣。“胡說!你們都在胡說!”這不可能,明明不是這樣的……“對!你們是一夥的!”寧檀垂下眸,眼中苦楚盡數隱沒了下去,再看向寧梔的目光也冷漠疏遠了。“既然如此,你何必要喊人來祖母這對峙。你想汙衊誰,直接開口了就是。”“……五丫頭。”寧老夫人喝止了寧梔的再次開口,經過了剛才這些,她的神色顯得比之前更加萎靡了,好似滿心的失望逐漸吞噬了她的精力。“你鬧夠了沒有。”“我寧家家風素來嚴謹,沒想到……卻是壞在了你身上。”寧老夫人將身子緩緩靠在了手枕上,像是想要藉此來穩住自己的坐姿。她疲累到了極點,此時全臉都是掩不住暮氣沉沉。寧梔知道老夫人是要定她的罰了,可今日之事究其根本也都應當要怪在寧檀和寧溪光身上。此刻便是隻有一點可能,她都要再去試一試。寧梔是瀕臨溺亡,此刻方寸大亂遇見一根稻草都將之當成了救命的浮木。“祖母,剛才、剛才芷羽撒謊!”寧梔覺得只要拆穿了那丫鬟的鬼話,她就能扳回一局了。“香囊根本不是她做的!是我拿了給她讓她給二姐的!她為何要說香囊是她自己做的,還不為了給二姐圓謊!”芷羽先前不敢應,也正是因為這香囊並不是出自她之手,的確是寧梔拿了給她的。既然她剛才認下了,即便此刻寧梔再跳出來,她也只能將之咬死了咬定了:“這香囊……”溪光輕輕擰眉,若是這會香囊沒讓她隨手丟在廂房,倒正好拿出來丟寧梔臉上,看她還敢不敢認下。然而溪光沒想到的是,她這心中所想還真是成了現實——只見寧檀從袖中緩緩取出了一物,捏著繫帶提在半空,“五妹是說……這香囊是你給芷羽的?”溪光驚訝,不知寧檀怎麼還將這東西給帶回來了。殊不知,這還是那會她出去廂房後,裴溯特意提醒了寧檀帶回的。“……”寧梔驀然瞳孔放大,剛才她是亂了理智,現在正對著香囊,她可是半個字都不出了。屋子當中一下安靜了下來,唯有寧檀又問:“五妹妹,這可是你送的?”“不、不是——”寧梔慌張否認,尖聲叫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她本就模樣狼狽的被帶回來,此刻更多了兩分瘋魔樣。寧老夫人精疲力竭的擺手,她是一眼都不想瞧見五丫頭寧梔了,對著房中伺候的人道:“帶她下去,關在房裡不准她出去一步!” 這回老夫人是真動了氣, 任由寧梔如何哭喊都沒有半絲心軟,徑直讓人將她帶了下去。隨之屋中一下子清淨了不少,而寧老夫人撐著頭垂眸,半晌都沒能緩過來。溪光和寧檀兩人依舊跪著, 沒哪個敢起身的。韓嬤嬤剛看著人出去, 此刻又進來了屋中。她是實在放心不下,要不然剛才都已經摔了一跤怎麼會還不回去歇著?韓嬤嬤走到羅漢床前, 伸手扶住了老夫人的肩, 輕聲道:“您精神不濟,還是先去歇著吧。”然而, 她說了這話卻不見寧老夫人回聲。韓嬤嬤也是瞧出了她的意思, 轉過頭看了眼地上還跪著的兩人,心一軟又道:“二小姐和三小姐剛才也怕是受了驚, 不如……先讓她們起來?”一直不出聲的寧老夫人卻在這時候驟然開了口,厲聲道:“不準起來!就叫她們兩個跪著真長長記性!”家中一個兩個都不服管,寧老夫人如何不氣惱, 她此刻雖然是責罰了寧梔不假,可心中仍存疑慮,並不是全信了這兩個丫頭話的。她活了這些年歲,半截身子都入土了,難道還會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