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可以是可以?溪光明顯覺得這話後頭,應當還跟一個轉折,一顆心隨即提了起來,問道:“然後呢?”裴溯如何會不知四皇子和寧檀私底下的事,蕭烆或許以為自己瞞了個天衣無縫,可他時常同這人走動,又怎麼會不知。剛才也不過是逗弄溪光,實際上四皇子的那樁指婚,若是成不了,才是應了他心中設想。“昨日皇上隨口一說,可那到底是金口玉言。若是叫我試探四皇子口風,恐怕問出來的結果未必能如你所願。”裴溯語氣低斂了兩分。溪光聽了之後擰著眉頭琢磨,倒還真覺得十分有道理。“那、那……”“不如讓你二姐同四皇子面談。”裴溯直言不諱。“你怎麼知道的!”溪光驚疑不定的望著裴溯,受驚之餘下意識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唇。裴溯的藉口個根本都不用找,當下便有現成的。他反問道:“你是忘記我和四皇子的關係了嗎?”這麼一來,溪光也就在他的暗示下以為是四皇子將這些事告知給他的。她的頗是認可的點了點頭,將剛才的一點疑慮全都打消了乾淨。既然裴溯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溪光也就不用時刻提心吊膽著怕自己說漏了嘴。裴溯凝眸輕輕思付了片刻,低聲道:“我安排妥了,就派人只會你。”溪光點頭,還頗是不放心的跟著叮嚀:“那你一定要記得——”她的聲音很軟很糯,帶著幾分撒嬌和嬌纏的意味。倒不是刻意為之,而她這一切都源自本真,至真至誠得很。“嗯。”裴溯答應了下來,他將目光落在面前這少女的身,等了半晌見她臉上只有輕鬆和愉悅並無再跟自己多說一句話的意思。裴溯已經好些年沒有體會過這種悵然若失的心情了,收回目光道了“我走了”這幾個字後,便轉身從寧溪光身邊走了過去。眼見著人要出去,溪光忽然想到一樁事,忙回過了身去攔人:“等等!等等!”她在裴溯身邊是隨意慣了的,這時便大步跨出追了上去。“秦姨怎麼樣了?”裴溯深邃的眸子中閃過一絲訝色,顯然是沒有想到溪光竟還會問她這問題:“秦華沒事了,李喬杉的案子也已經結了。”“真的?”溪光大喜,一霎功夫她面上容光流轉,宛若世間最完美的琉璃寶珠都磨成了粉堆在她身上去了。就連清高如裴溯,這會對著她這言笑晏晏的臉,也有些不捨挪開視線。溪光高興極了,拉著裴溯的袖子晃動,就跟個小孩子一樣歡快:“裴溯,你真是厲害極了。”裴溯以為,要論起嘴甜,這天底下或許沒一個人是溪光的敵手,怎麼就這麼個簡單的話就能將自己哄得如此舒坦了?李喬杉一案,當日若不是裴溯介入其中,或許根本不會知道這裡頭牽連甚深。而最後查出的矛頭直指梁之奉!這也就解釋了為何當日梁之奉會如此對秦華。查案期間,這梁之奉更是以溪光為由煽動他和聯手的陳硯兩人生嫌隙。若非最後裴溯當即力斷,遊說了四皇子參與進來,恐怕想要動搖根深蒂固把持朝廷十數年的梁之奉並不容易。裴溯只簡單提了幾句,溪光卻伸生出了興趣,甚至她還從其中聽出了驚險和淡淡血腥味兒。“我早就覺得他不是什麼好人!他沒有受到應得的報應?”“沒有。”裴溯坦然,“想動他可不是隨便就能辦到的。不過,這回他自斷一臂,也算元氣大傷了。”“哦——”溪光若有所思的點頭,抬頭同他道:“你早點兒給我訊息。”她這話題倒是轉的很順溜,半點都沒有凝滯不暢。裴溯目光落在她臉上,這一瞬竟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淡淡失望,不過轉眼內他就當即將這反常的心思全收了起來。這會,他早已經恢復了平日裡的清冷和淡漠,“好。”不過,到了最後終究還是又添了一句:“若有事,就再遣人給我遞訊息。”正當溪光還在他這青天白日該如何出去的時候,她眼前一閃,人影就已經消失不見了。這等速度,實在是讓溪光驚得合不攏嘴。她前兩日才想著要尋幾個有些拳腳功夫的丫鬟保護自己,若各個都裴溯這功夫一樣卓絕,豈不是美滋滋。然而,由於這種胡思亂想,叫溪光沒能當即就察覺不對。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那裴溯早就離開了,她就是再想跟人核實對證也晚了。——“若有事,就再遣人給我遞訊息。”為什麼他這句話中,用了一個“再”字?難道先前裴溯就收到過自己給他遞過去的訊息不成?溪光可以肯定,自己肯定是沒有幹過這種事情的。先前,她一直很驚奇,為何他能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時候,不請自來的出現在了她的閨房。或許,這意味著裴溯是被仿冒自己的信給“騙”來寧相府的?種種推測,在這時候都不能肯定。若要解開這謎團,溪光覺得等這幾日再見到裴溯一定要仔細問過這事。沒想到,到了 眼下時間緊要, 兩人合計一番便使法子避著人出了府。寧老夫人下了明面上的命令,不許三小姐出門,使得府中上上下下的僕役丫鬟只消見著了寧溪光,各個都盯著瞧了不放。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