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斗篷,走進院門,夏三正好從堂屋裡出來,夏金桂停下腳步對夏三道:“兄弟,恭喜了,這女子,真是九成九的好,只有那一厘不好,不過呢,也夠了。”
夏太太在屋內聽到夏金桂的話,曉得這一厘不好是為什麼,不由嘆了口氣,眉頭皺了皺。夏金桂已經掀起簾子走進,見夏太太皺眉就坐在夏太太身邊:“娘,我們家,這會兒要的是能當家理事的人,而不是要一個一朵花似的,什麼都不會的人來。”
“話是這麼說,不過這是你兄弟頭一遭娶媳婦,就……”夏金桂已經挽住夏太太的胳膊,語帶撒嬌地道:“這又有什麼要緊?”說著夏金桂把手鬆開:“難道要為了這一點,就要重新尋一個不如的人來?”
夏太太本就沒有主見,又寵夏金桂,聽了這話就對夏金桂:“聽你這麼說,這人,討了你的緣法?”
夏金桂點頭:“不但如此,要說人才,她是遠比我們兄弟好的。”說著夏金桂就拉住夏太太的胳膊搖了搖:“娘啊,你就答應了吧。這還要往哪裡去尋這麼好的人了?”
女兒是自己親生的,娶個合她緣的人回家來,也不錯。夏太太很快在心中做了思量,對夏金桂道:“這話不妥,日子是你兄弟過的,還是要問問你兄弟。”
說著夏太太就叫夏三進來,夏三自從聽說給自己娶媳婦就很高興,等到聽見夏金桂說魏娘子人品相貌都很不錯,夏三自己在心裡琢磨著,這世上自然是有十足的人,然而自己這樣的人,想討個十足的只怕也討不著。倒不如就聽姐姐的話,討了魏娘子。
等聽到夏太太問自己意思,夏三的嘴一咧,瞧著夏金桂笑:“姐姐說這人好,那這人就必定不錯,娘,我討了媳婦,定會好好地孝敬您。”
“你要敢娶了媳婦忘了娘,我啊,定不饒你。”夏金桂的雙手往腰上一叉,做出個惡樣來,夏三嘻嘻笑了,夏太太也放心下來,罷了,既然如此,那就娶吧。
夏金桂趁熱打鐵,讓人把媒婆叫進來,夏太太拿出夏三的庚帖,接了魏娘子的庚帖,又定下五天後夏太太去魏娘子那邊下插定。媒婆拿了庚帖,又揣了夏太太給的一吊銅錢,笑嘻嘻地走了。
夏金桂見一件大事了了,另一件事兒也要去做,叫住想要出門的夏三:“我且問你,你可會討債?”
夏三和夏太太都被問的懵懂,夏三伸手指著自己鼻子,不知該說什麼。夏太太對夏金桂遲疑地:“這哪裡有債,何處去討?”
夏金桂把這兩本賬是隨身帶著,這會兒就拿出來,開啟,指著幾處賬目:“娘,這裡還有幾家欠我們銀子,這條子也在這裡。娘,我算過了,光這些欠的賬,就有上萬銀子。”
話音剛落,夏三就從椅子上跌下來,夏太太的眉皺緊:“怎麼坐沒坐相,好生生的就跌下去?”
“上萬,上萬銀子?”夏三嘴巴張大,看向夏金桂一臉不可置信地問。這夏三真是上不得檯盤,按說對這樣富戶,上萬銀子哪算得上什麼大數目?但對夏三來說,只怕就是從沒見過的數目了。
☆、挑撥
“雖說有上萬,但我覺著,這些銀子,能討回來一半就算不錯了。”夏金桂沒有心情敷衍夏三,又轉向夏太太:“娘,您總知道這些和我們有生意來往的人家,哪些銀子好討?”
這個?夏太太的眉皺起來:“金桂,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這些,哪知道啊?”
哎,看來這夏家的家底比自己想象的厚,不然的話,就夏太太這對生意還不如薛姨媽明白的人,這麼多年下來,還能給夏金桂陪送一份豐厚的嫁妝,現在雖然敗落了,也還使喚的起下人。這得多厚的家底才能被這樣糟蹋?有了這個認知之後,夏金桂心中的火又燃起來,只要能讓夏家重新恢復往日的風光,不不不,只要能恢復一半,自己離開薛家就沒有任何問題。
“二叔,這事,二叔應該清楚。”夏三從震驚中醒悟過來,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外面,對夏金桂連叫幾聲。
二叔?夏金桂覺得這個二叔應該是個很重要的人物,然而沒有之前的記憶,書中也沒出現過,誰知道這個人物品性如何?
“哎,你二叔現在都不理我們了,還能問什麼?”夏太太話裡也諸多抱怨,夏金桂的眼眨了眨就對夏太太笑道:“娘,都是一家人,就算原來惹惱了二叔,這會兒好好去給二叔陪個不是,難道二叔還會不滿意?”
“金桂,你是真忘記了?你嫁到薛家之後,外面傳了些難聽的話,你二叔要我好好管教你,哪有做人媳婦的這樣做?”夏金桂的臉一紅,聽來像是夏太太袒護夏金桂,夏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