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也只有趕緊回去稟告孫大爺。
孫大爺醒來時候聽春梅說夏金桂往吳家去了,只淺淺一笑沒說什麼。夏金桂這一天到了掌燈時候才回到孫家,一進屋,夏金桂見孫大爺坐在窗前看著自己,倒嚇了一跳。
☆、痛哭
“回來了?大姐今兒說了什麼?”孫大爺已經看出夏金桂的震驚,索性先開口打招呼。
“大姐說,那蘇姑娘不錯,我瞧著,也真不錯,人品相貌家世,都好。說定了,等過了年,正月初八就讓人上門去說親。”夏金桂努力讓聲音變的平靜自然,孫大爺只唔了一聲,夏金桂走到梳妝檯前打算卸妝,從鏡中看到孫大爺在那大馬金刀地坐著,一點沒有迴避的意思。
閨房之中,男人看著女人卸妝,也算是一種樂趣,但夏金桂和孫大爺之間,現在還完全談不上這麼親密。
“大爺,您能出去一會兒嗎?”夏金桂伸手去取發上的簪子,對著鏡中的孫大爺說話。
孫大爺站起身,夏金桂擔心他往妝臺這邊走,但孫大爺已經往外面走去,夏金桂鬆了一口氣,誰知孫大爺走到門邊就停下,看著夏金桂道:“這會兒我有些餓了,我這出去,讓廚房再開個夜宵上來。”
“好。”夏金桂漫應著,孫大爺走出去,夏金桂覺得手心的汗把簪子都浸溼了,鬆開手時簪子噹地一聲掉在梳妝檯上。站在夏金桂身後給夏金桂卸妝的小舍兒有些驚訝地看夏金桂一眼。夏金桂掩飾地說:“這金簪太沉了,等過幾天,打幾根輕便的來。”
“誰家的首飾不這樣打?”春梅帶著小丫鬟端著熱水上來,聽到夏金桂這話就笑了:“偏奶奶和別人不一樣,喜歡這些輕便的簪子。再說奶奶這根簪子也不算沉,都沒鑲寶呢。前兒我見大姑奶奶戴著回來的一根,那上面指頭蓋大小的寶石,鑲了好幾顆,出門見客,總要這樣才叫氣派。”
說話時候,春梅已經服侍夏金桂洗過臉,擦過牙。夏金桂知道自己該用愉快的心情來聽著丫鬟們的說話,偶爾也要加上幾句自己的話,這才叫正常的人家,可夏金桂再強迫自己也做不到。果真心口沒法一樣啊!
夏金桂輕嘆一聲,換上寢衣。兩個婆子已經提著食盒走進,春梅上前開啟食盒,裡面放著兩碗麵,麵湯清澈,上面飄了兩棵小白菜,這樣的時令能吃到小白菜的人家都不是一般人家。走近些,能聞到噴鼻的香味。這湯頭是用老母雞再加火腿熬的,熬出來後瀝掉湯裡的殘渣,再打掉那層浮油。面是現擀的,煮到七分熟的時候,把面從鍋裡撈出,澆上這勺湯,再燙上兩棵小白菜。端上來的時候,正好面也熟了。
夏金桂原先還不餓,聞著這股香味,倒有些餓了,婆子又從另一個食盒中拿出四碟小菜來,這既可以就面吃,也能當做澆頭,
孫大爺已經走進,見面擺好,上前坐下拿了筷子,春梅又把各樣小菜給他夾上些,再給他把面拌好,孫大爺這才伸筷子夾了一筷面吃起來,孫大爺吃了兩口抬頭看夏金桂:“你不餓?”
這會兒見孫大爺吃那麼香,夏金桂也就坐下,春梅把面拌好,夏金桂拿起筷子斯斯文文地吃起來,兩人頭碰頭地一起吃著麵條,屋內什麼聲響都沒有,這還真有些……夏金桂覺得自己無法形容這會兒的詭異心情。
夏金桂吃了兩筷子,麵條本沒多少,已經見了底。對面的孫大爺已經放下筷子,接過婆子送上的一碗湯喝了兩口,又漱了口抬頭見夏金桂手裡握著筷子呆呆地坐在那裡。孫大爺上前把筷子從夏金桂手裡抽出去,夏金桂這才回神過來,輕嘆一聲。
所嘆為何,夏金桂也不曉得,也許是為自己,也許是為他人,也許是為自己的無能為力。夏金桂照樣漱過口,孫大爺已經躺在床上,丫鬟們把桌上都收拾乾淨,關了門出去。
屋內又只有一盞燈還亮著,夏金桂站在屋內,有身處虛空,無處可去的茫然感。孫大爺伸手拍拍自己身邊:“過來躺著吧,你要想事情,也不是這樣站在那想。”
夏金桂走到床邊,孫大爺已經坐起身,看著夏金桂:“你猶豫的,你懷疑的,到底是些什麼?”
“我知道,我該拋開的,我曉得,我只有順從才能獲得在這個地方最大的利益。作為一個商人,我很清楚明白該趨利避害,但我做不到。”夏金桂的語氣有些破碎,孫大爺瞭然地點頭,把她拉了躺下:“既然做不到,既然想不明白,你為何不睡一會兒,睡醒了,或者就有主意了。”
“沒用的。”夏金桂雖然依言躺下,但並沒有半分放鬆。
“你都沒試過,怎麼會沒用?”孫大爺轉身對著夏金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