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致謝,在營地門口等車。
柳家的專用車比各校的校車先一步到達,司機以最快的速度下車,朝菡瑾行禮,將她的東西放進了後備箱。
菡瑾沉默地站著,上一秒明媚的笑容,這會兒看起來卻有些寡淡了。待一切都整理就緒,她才朝跡部道:“你先回學校?”
跡部感覺不對勁,也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側過頭,“嗯”了一聲作為回應,又怕她出什麼事,補充道:“如果有事要本大爺幫忙,你直接打電話。”
這一次回答他的是柳蓮二的冷哼。
跡部額頭泛起青筋,忍無可忍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挑釁回去。他摸著眼角的淚痣,斜眼瞟向左後方手託筆記本的某人,故作不屑:“怎麼?柳蓮二,你又對本大爺有意見了?”面對最近屢次跟自己作對的大舅子,他為數不多的耐心已經在這幾次的交鋒中宣佈告罄。
柳蓮二手中的筆在筆記本上重重地劃過,單薄的紙張被刺破,留下一道長長的印子,筆跡透到後面好幾張紙上。他面不改色地撕下幾頁紙,“嘩啦”一把團成了團。
跡部好似那準備開戰的鬥士,誰想到這柳蓮二噼裡啪啦做了一堆事,最後竟然沒悶出一句話來。
兩個人在這裡鬧紅了臉,菡瑾明白柳蓮二的意思,也不是存心針對跡部,只是對方在大庭廣眾之下表達關切之心,那話讓旁人聽著,似有些越過他這個哥哥了,畢竟是柳家和跡部家還不是一家
“哥哥,”菡瑾忙不迭打岔,生恐這兩個人真抬起槓來,一發不可收拾,“你真不跟我一塊回去?”之前詢問過柳蓮二,現在當著眾人的面再確認一遍,是想暗示這兩個人他們真掐起來,她不會偏幫。
柳蓮二果然面色稍緩:“我先回學校,你先幫我把行禮帶回去。”
司機手腳利落地把柳蓮二不多的行李抬上了車,動作之快讓人咋舌。
菡瑾也不多說什麼,向榊監督和華村教練行禮表示了對他們這些天照顧的感激之後,同大家道了別,轉身即上了車。
一坐到車上,原先還和煦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車子駛出了老遠,轉過一個轉盤,紅燈亮起,才慢慢停了下來。
菡瑾坐在後車座,將窗子大開著,吹了好一會兒風,才板著臉問道:“家裡出什麼事了?”
她事先並未接到任何關於爺爺今天會派人來接她的訊息,依她對爺爺的瞭解,能讓司機如此火急火燎地趕過來的,肯定是大事。跡部心思靈敏,自小與菡瑾一起長大,對她的脾氣了如指掌,以他的洞察力,輕而易舉就能看出她的異樣。如此一來,反倒是沒有回過神來的柳蓮二有些不著調了。
想起之前爺爺對這個半路迴歸的孫子缺乏商業敏銳感的評價,菡瑾升起一陣無力感,現在看來,有些事情確實是強求不得的。
司機正猶豫著該如何開口,他家小姐倒是先發話了,趁著綠燈還未亮起,他偷偷從後視鏡裡覷了她一眼。只見對方目光沉沉,臉上淡淡,不見笑意,也不見多大的怒意。他琢磨著,難怪其他人都說柳家兩位小輩,老爺子最疼的就是小姐,撇開從小就教養在他老人家身邊不說,單是這喜怒不形於色的樣子,就是最像老爺子的。
他斟酌了一下,掩去了其他綴餘的地方,只道了一句:“櫻井小姐失蹤了。”
櫻井千葉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從所有人的視線裡消失了。
柳老爺子雖然有些看不上櫻井家這位小姐的做派,櫻井家如今在美國沒落了,畢竟也是大家族,他篤信櫻井家的家教是好的,冷眼瞧著這位千葉小姐,雖沒有當年菡瑾母親的氣度,看起來卻是直爽沒有心機的。他將其接到家中,並非是閒來無事做做慈善事業的,也存了其他心思。櫻井家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在美國打下的根基輕易動不得,這一點,剛好彌補了柳家在歐美市場上的不足。
櫻井千葉重新回到日本,是櫻井家下的一步險棋,與柳家為謀,他們貢獻出在美國的人脈,柳老爺子替這位櫻井家的繼承人找一個足以力挽狂瀾的女婿——就如幾十年前櫻井家還在日本時,柳家少爺求娶菡瑾母親那樣,助他們家渡過難關。
可惜,櫻井千葉畢竟不是她姑姑。
菡瑾才下車,就看見早川爺爺已經守著了。
她踏著大步往前走,他跟在身後將事情經過詳細說與她聽。
菡瑾想起了若干天前那通意味不明的電話,突然一陣噁心,壓下心中的不喜,道:“櫻井千葉不只是人間蒸發了吧?”她不是第一次失蹤,狼來了的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