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福氣的,所謂未嫁從父,嫁夫從夫。她既攤到一個好老爸,又攤到一個好丈夫,一輩子過的輕鬆又滋潤。
五年前,一向沒有什麼緋聞的丈夫,五十來歲了生活作風問題被調查,她二話沒說,跑到學校去對著那個狐狸精吐了一臉的口水,脖子上抓了兩把,對著來勸架的老師們說,我家愛人我最瞭解,他決不會做這種事,往地上吐了口口水,又跑到王書記的辦公室門口罵了十分鐘,那個車文韻是王書記的情人的說法很多人記得就是起始於她的。
在工廠裡混了這麼多年,雖然一直有父親的翼護,罵人耍潑這樣的事她是無師自通的。回到家,寧校長的老婆換了一副面孔,把丈夫叫到面前,冷笑著說,我一看那個狐狸精,就知道她說的是真的。可是,你沒能得手吧,人家……瞧不上你這把老骨頭!
起來,寧夫人還有些感謝那個叫車文韻的英文老師,那一次的危機,她一力力挺丈夫,又身先士卒的戰鬥,加上找了幾個父親的老關係,在平息事態的過程中算是出了大力。自那以後,丈夫,或者應該說老伴,收斂了很多,在家裡也不怎麼擺校長的架子了。寧夫人語重心長的對他說,你這把年紀了,也別折騰這個了,多掙點錢養老吧。真的出了事,原意幫你的還只有家裡的黃臉婆。
寧夫人比丈夫小了五歲,也是還有三年多就到退休年齡了。由於幫著廠裡幾個領導的孩子解決了上學的問題,她掛著個科長的頭銜,基本上班就報,喝喝茶,日子過的算是愜意。這些年,兒子去外地工作,丈夫幾乎天天有應酬,她連晚飯也省得做了,慢慢地,真的就心寬體胖起來。
週一的時候,寧夫人一上班就收到一封信,拆開一看,裡面是列印的三頁紙,而內容呢,是講的一個姓寧的校長和學校某女老師偷情的經歷。寧夫人掃了幾行,就像觸電一樣,把它收起來,塞進抽屜裡。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她一個人留在辦公室裡,把信拿出來慢慢看過。
這封匿名信很有些與眾不同,洋洋灑灑三頁紙,五六千的字,說是信,乍看之下更像是從哪裡手抄裡撕下來的幾頁紙。信裡除了校長只以姓代稱,女老師以某老師代稱,其它的細節很是豐富翔實,連幽會的公寓都寫的明明白白。夾雜在細節中更讓寧夫人難堪的,是一些情愛的細節描寫。寧夫人看了一遍,只覺得心裡滿是羞辱,彷彿臉皮被人剝下來,扔到地上去任人踐踏一樣。
出於某種女人的直覺,她一看到,就相信誇張之下,信的內容基本是真的,心裡熊熊的燃起了一把火。回到家,一把推開書房的門,把信劈頭扔到寧校長的臉上,也不聽他解釋,自己反鎖了臥室的門,也不吃晚飯,悶悶的睡了一夜。
第二天,寧夫人請了病假。等到第三天,她強打精神去上班的時候,她才覺更大的噩夢還在後面。不知道怎麼的,廠裡的同事手裡流傳著一封同樣的信,這其中最帶勁到處宣傳的當然是前幾年和她競爭科長失敗,而調到別的科室當副科長的死對頭富玲。
不到三天的工夫,寧夫人丈夫的風流韻事就傳遍了一個幾千人的大廠,尤其是科室裡那些成天翹腿看報紙喝茶無事可做的人們,從沒見過這麼生動活潑的匿名信的性描寫,男人們一個個像注入了雞血,私下裡比婆娘們議論的還要起勁,而且十個人裡有七個都是在羨慕著寧校長:Tmd,沒想到現在當個校長,有這麼好的事兒。這個年頭,知識分子就是有搞頭。旁邊有人說,知識分子媽的最是滿嘴仁義道德,底下男盜女娼,引來一片附和之聲。
有個受過寧夫人恩惠的同事,跑來給她一五一十的講了情況。寧夫人一聽,眼睛紅了,自己在單位裡幾十年也算某種程度的養尊處優,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屈辱。她一口氣上來,衝出辦公室,一腳踹開富玲的辦公室,指著臉和她理論,說是她在到處造謠。一群唯恐天下不亂的的傢伙,先是看了半天熱鬧,才在工會主席的厲聲呵斥下,半心半意的勉強把兩個抱在一起的女人分開。
寧夫人哭著去找書記理論,書記安慰了她半天,說,我們也調查過了,這個信應該不是富玲拿來的。所以呀,這個事情我們要批評她,你……哎,也要回去做做老寧的工作,讓他把事態平息下來才是正經啊。
寧夫人回到家裡,還全身都在抖。活了幾十年,都順順當當的,沒想到老了卻來受這樣的氣。丈夫包情人也還罷了,讓這個事搞的滿城風雨,讓全廠幾千人好像都在背後看她的笑話,這才是她最難忍受的痛苦。
寧夫人坐在客廳裡,一門心思想著怎麼和回來的丈夫算賬,沒想到等到的是狂怒的寧校長。不知道為什麼,彷彿一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