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右猛地拍了拍腦門,早知道就只帶一頂轎子來就好了,帶什麼兩頂。
沙俊呵呵一笑,又是呵呵一笑。
他猛地對身邊的兩個衙役喝道:“沒聽到錦兒小姐怎麼說的嗎?快將本太爺送到那頂轎子裡頭去。”
如此,本應該是一刻多鐘的功夫便可以到府衙的,生生花了兩刻鐘的時間。
當婁錦下了馬車,便被眼前的這個衙門震驚了雙眼。
不能怪她沒見過世面,她著實沒見過這樣的衙門。
衙門前的打鼓鼓面已經破了,那一個大槌子放在地上,而青天衙門那四個掉漆掉地幾乎認不出這四個字來。
獸首的門柄旁,紅漆掉盡,這門彷彿一碰就要倒了一般。
沙俊從轎子中走了下來,他朝婁錦笑了笑,道:“年久失修,年久失修啊。”
“怎麼回事?還不來見新上任的仵作。”
隨著沙俊這聲怒吼,寥寥幾個衙役走了出來,加上安左安右和兩個抬轎子的,總共十人。
婁錦扶額,許是她太久沒有出來了,對這些竟如此不瞭解了?
“來,快裡頭請。”
婁錦倒是什麼話都沒有說,理智地朝裡走去。
可藍媽媽可是震驚不已,便是喬喜都愕然地看著這一幕。
“我們大齊什麼時候竟連一個衙門都養不起了?”喬喜喃喃道。
入了裡頭,沙俊帶著他們來到了停屍房。
婁錦一眼看去,這裡頭就一個屍體。
她倒不以為這裡只好好,今早可是見到了安左和安右的態度,想來屍體也不會搬回來的。
白色的粗布蓋著,沙俊只在前頭走著婁錦在身後跟著。
突然,沙俊的腳步停了下來,婁錦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卻不想,他猛地縮起了腦袋,腳步一轉,朝婁錦身後躲了起來。
“好可怕,有屍體。”
他揪著婁錦的衣服,渾身上下猶如篩糠一樣抖個不停。
這
不知道哪裡來的極品貨色,他剛剛難道不是帶自己來驗屍的嗎?
若不是這屋內的味道不太好聞,婁錦必定要深吸一口氣,好讓自己平息這種憤世嫉俗的惡念。
安左和安右看了眼縣太爺,這演技,足可以去戲臺子上搭一個名角了。
“我有一個可以治療恐屍症的辦法,你若真怕,我可以幫你。”婁錦掃了眼沙俊拽著她已經的手,冷冷說道。
“什麼辦法?”
他的聲音帶著絲絲顫抖。
婁錦抿著唇笑道:“雕蟲小技,不過是讓屍體趴在你身上睡一覺罷了。”
這話一出,婁錦身後所有人都打了一個冷顫。
便是藍媽媽也覺得渾身難受,感覺手腳虛浮地很。
喬喜擠出了一抹笑,道:“小姐,好建議。”
沙俊這次可是真的抖了抖,他忙站直了,笑道:“本縣令那是吃過熊膽的,不過是區區屍體,有什麼好怕的。”
婁錦笑了笑,這才拉開那粗布。
是一早見過的男子。
婁錦微微眯起眼,她的視線逡巡了這男子周身一眼,那目光尤為認真,若不是知道她在驗屍,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看的是金子。
沙俊站在婁錦身後,笑了笑道:“這男子長得可真難看,跟本縣令一比,那真是人和畜生的區別。”
安左點了點頭,確實是人和畜生。
不過,縣令爺看過去更像一個時時準備發情的牲口。
婁錦目光落在了男子的髮髻上。
這個髮髻上戴著一顆紅寶石,是乃用了金子鑲嵌的手法。
這個打造起來怕不是一個容易的活,婁錦看了眼安左和安右。
她道:“這東西你們之前可見過?”
安左和安右一愣,隨即看向婁錦手上的紅寶石,二人雙眼發光,怎麼之前沒發現這男子頭上有這寶貝?
沙俊立刻跳了出來,“哎呀,我的紅寶石,這麼長時間沒見,怎麼跑到死人身上去了。”
婁錦一聽,唇角緩緩勾了起來。想來,沙俊見過這東西。
可下一句,沙俊說的話幾乎讓人吐血。
“一早我還戴在頭上呢,有人偷了我這東西啊,誰手腳這麼不乾淨,竟都偷到本縣令手上來了,還妄想把這東西放在死人這,以為不會被本縣令發現嗎?”
眼看著他就要把這紅寶石塞入自己的懷中,婁錦一把奪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