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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秦勝本就比常人偏白的面板,或許是因為燈光關係,現在變得有些駭人。桌前擺放著剛才柳清遠秘書送來的茶,忍不住伸手將它捧在手心。

暖意,點點滴滴透過指縫蔓延。達不到內心,卻也足夠支撐起自己。

秦勝討厭柳清遠,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並不是那次單純的事件。更多的,是來源於他的那雙眼睛。

和牧華一樣,太過難辨,太過深不見底。

他們是一種人,是秦勝這輩子最討厭的一種人。可對於牧華,秦勝敗給了自己。在沒有恨前先有愛,自己輸得徹底。

所以,秦勝決定討厭柳清遠。

“我想柳總對我有些誤會。”秦勝皺著眉,看著雙手中的水杯。“我並沒有討厭柳總。”

謊話,自己知道,相信他也知道。

不得不說的謊話,就看對方接不接受。

久久沒有聽到對方的回答,接不接受在等待的過程中成為對心理的考驗。秦勝握著杯子的手越來越緊,骨子裡的固執卻讓他不肯抬頭。

如果想用這樣的方式來逼迫自己先低頭,那會是柳清遠的失誤。早就習慣等待的人,面對這種程度,不會往心裡去。

“哎。”

一聲嘆息,接著溫熱的水灑出水杯,溢在手上。

顫抖的手是因為下顎被人突然抬起,也是因為自己不知道,下一刻的自己會迎來什麼。

“為什麼呢?為什麼明知道我的想法還來找我?”

柳清遠卸下了面具,而他臉上的表情只會讓現在的秦勝身體更為僵硬。

“你為了他什麼都能做。”不是疑問的口氣,“甚至出賣你自己。”

“我跟了他十六年。”

秦勝強勢的撇開頭,讓下顎脫離對方的掌控。

“我是牧家的狗。”

突然的自暴自棄讓他的心猶如刀割。只是稱述事實這點,就幾乎讓他無法堅持對著柳清遠的眼看下去。

可他做到了,甚至做得很好。

秦勝在笑,一直看著柳清遠的雙眼露出了笑容。

“忠心、忠誠,我能做到,也必須做到。所以,我能為了他來這裡。”

秦勝放下手中的玻璃杯,站了起來。他的身高比柳清遠略矮,所以必須微微抬頭,才能對上對方的面孔。

“這樣的回答,柳總滿意嗎?”

扯了扯自己的領口,鬆開了原本扣死的第一個紐扣。

“這樣的理由,柳總能接受吧。”

十六年。

並不是每個人都能跟隨另一個人十六年。

即使有機會,也未必能堅持;即使堅持了,也未嘗不會被厭倦。

他珍惜這段感情,也瞭解自己的固執。

他明白愛上了,那麼除非遍體鱗傷,否則自己絕不會放棄。

只是當自己被強勢的拽入懷裡,聞到那不屬於記憶中熟悉的味道,秦勝的胃部依然起了本…能的反應。

想吐,作嘔,恨不得推開對方逃離。

那種整個胃翻轉過來的絞痛,讓他的額頭立刻滲出了一層薄汗。

彷彿每一滴血都在掙扎,每一處面板都在抗議被碰觸,被探索,被貼近。

一直都是知道的,自己對性…愛的潔癖多嚴重。

即使面對喜歡的那人,他也必須小心翼翼,才能不讓自己過於反感,不讓對方知道自己心裡厭惡性…愛的情緒。

理由不言而喻,除了偶爾發洩般的交集,他和牧華的感情,甚至從未跳脫兄弟倆字。

很傷人,卻是事實。

而現在自己受的每個折磨,也都是因為那人。背離自己堅守的信義,為了將那人推離自己。

究竟是在做什麼,一時間,連秦勝自己也無法說服自己。

“不要勉強自己。”

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手突然拿來了,秦勝被人輕輕推開一步。

聽到對方說出的話時,秦勝有點詫異,只是身體的微顫還沒有停止。

“我去幫你再倒杯熱水。坐下來,我們好好談一談。”

秦勝聽見門開合的聲音。

環視四周,當偌大的辦公室只剩下自己一人,無力感頃刻間湮滅了身體,讓他的雙腿幾乎站不住地。

他表現的太過明顯。那種厭惡,極度噁心的情緒。

很諷刺,明明前一刻說著做著表現著無所謂,身體卻背叛了自己。

想掩飾的無法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