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這還要你來說。”蒲來福不以為然地道。
“你們知道?”蒲志蓉驚訝萬分。
蒲志蘭白了一眼大姐,又道:“不是你們想的那種喜歡,是夫妻間的那種喜歡,蘧臨翰喜歡小弟,跟藺思思喜歡小弟是一樣的,可能比藺思思還要喜歡得深,也就是說,蘧臨翰愛咱們家阿華。”
蒲志蘭見全家人目瞪口呆的,心想這劑量是不是用過量了。於是從頭說起,把蘧臨翰這麼多年來的單相思大肆渲染了一番,把蘧家上下的思想鬥爭作重介紹了一番。歸納其大意,主要是說蘧臨翰很可憐,這麼多年來心裡只有蒲志華,為了蒲志華一直單身未娶;蒲志華蓋房子沒人送匾他從北京千里寄金匾;蒲志華結婚生子他怕打擾心上人的生活故意一直不聯絡;為了哄家人開心,他幫人家養情婦,替人家捱罵名;聽說蒲志華生病,四處打聽名醫;為了給蒲志華治病,把北京的公司轉了,把北京的房子賣了;為了方便照顧生病的蒲志華,他現在淪落到要在慶源開雜貨鋪了。最後,蒲志蘭作出總結,蘧臨翰很痴情,感謝蘧家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弟弟蒲志華送給人家。
蒲志蘭嘰哩呱啦一大堆說完,家裡頭更是靜得嚇人,掉根針都聽得清聲音。
“那要是阿華一輩子就這麼睡著呢?”沉默了老半天,蒲山突然蹦出這句。
“蘧臨翰現在這做派,那就是想陪他一輩子的架式。”蒲志蘭看著太公說道。
“那要是阿華突然醒了過來呢?”蒲愛東問。
“那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到了那時候讓小弟自己處理好了。”蒲志蘭想得倒輕鬆。
“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傢伙倒是心寬得很。”蒲來福面無表情地道。
蒲志蘭看著不知所措的家裡人,心裡道,事情就這麼回事,怎麼辦,怎麼對待,就看你們的反應了。
“就這麼辦吧。”一直未發一語的範保珍說道。
“什麼這麼辦?”蒲來福不明白他老孃是表的什麼態,說的什麼意思。
“什麼也不管,隨他怎麼去,一心找醫生來治療阿華的病。”範保珍補充道。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們裝作不知道了。”蘆仙萍道。
“不是,我們要表明已經知道了,但不去管他們,讓他們自己處理,一切自有天註定。”範保珍解釋道。
“自己處理個鬼,睡得跟死人差不多,又不知道身邊發生了什麼事。”蒲來福長嘆一聲。
“要不我們幫小蘧找個醫生瞧瞧,他這是得了什麼怪病吧。”範國慶對大家道。
“不懂就別亂說話,人家老媽和外公都是有名的醫生,要是病的話早就治好了。”蒲志菊瞪了一眼自己老公。
“就聽老太婆的吧,咱們眼睛裡看到的,不如她心裡所看到的,”蒲山沉吟半天,端起紫砂壺跟個在臺下聽戲的看客似的說道,“好不好,要看他們自己的心,我們不能替他們作主。”
“唉,都是可憐的孩子,”蘆仙萍抹了下眼角道,“老天能照顧他們就好。”
“蓉啊,阿華那既然有人照顧,乾脆再在家裡呆三天,明天跟我去採‘老頭眉’吧。”蒲山對蒲志蓉道。
“嗯,好。”蒲志蓉懶懶地答道。不知什麼原因,蒲志蓉突然覺得渾身提不起勁,對什麼都沒興趣了。
“哦,對了,”蒲愛東對蒲志蘭道,“錢花得差不多了吧,要不明天你去銀行轉點錢到你賬戶?”
“說到錢我倒是忘了,明天我還是把錢還回來吧,後面轉的一分錢也沒花。”蒲志蘭神色不自然地道。
“你用了自己的工資?”蒲愛東問。
“不是,……那……花的都是蘧臨翰的錢。”蒲志蘭不好意思地道。
“什麼?!”蒲來福和蒲愛東父子倆叫了起來。
“我說了不用他出錢,他非得要出,在南京時,他搶先結了賬,在慶源就更不用說,他媽在那,我都根本沒花過錢出去。”
“這怎麼說的,咱們家的人他出什麼錢啊。”範國慶忍不住又嘟喃了一句。
“他說了,把公司轉了,房子賣了,為的就是治阿華的病,錢花在阿華身上才心安。”
“阿華要是醒過來,怎麼還人家人情啊。”蒲來福嘀咕道。
“不願意就還錢,他要願意就跟人家過唄,蘧臨翰那小子瞧著都可憐,”蒲志蘭可惜地道,“想想以前他那超群脫俗的模樣,我都覺得是判若兩人。”
“即使他們兩人自己同意,就算咱們睜隻眼閉隻眼,阿翰家人不同意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