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途跑來是沒吃飯的,說完就鑽進廚房去準備飯菜了。
“這次不是特意來看他的,是找太公幫忙來的。”蘧臨翰便把來意說了。
蒲山說:“今年雨水太多,茶不好,你要是量多的話,沒辦法保證質量,既然是人家託你帶去送禮的,應該量不大吧?”
“他倒沒說多少,量少點應該沒關係,就是要茶好。”
“今年沒什麼好茶,我都怕砸我這塊招牌,所以‘碧海飛雲’今年沒做,今年賣的都是幾十塊錢的綠貨。”蒲來福嘆氣道。
“如果是外行的話,‘懶蠶兒’和‘貓兒臉’倒是最好的,這兩種茶香味濃郁,但今年質量不好,我們也沒有手工炒制了。”
“聽說,那人想尋的是‘碧玉弓’和‘折金釵’。”
“啊,真的?”蒲家老人都很吃驚。
“幾千裡之外的京城,竟然還有人能說起我爺爺創的茶名,這人應該不是附庸風雅之徒,很可能是個品茶行家,糊弄不過去。”蒲山對全家人道,“小翰來一趟不容易,大家都把身邊留的‘笑口螺’拿出來吧。”
蒲愛東瞧著蘧臨翰一臉的不解,解釋道:“本來我們留的都是‘老頭眉’,今年斷了檔。不要小看這‘笑口螺’,它是金雞頂最高茶園採摘的,每年販給茶商的茶中這個價錢是最高的,我們每個人身邊留的都是太公他親自炒的,不一般。雖然它香味不是那麼好,但二道水後它的特別之處就會顯現出來了,會品茶的人嘗過之後自然會知道,拿這個過去肯定會讓你朋友討得巧的。”
蘧臨翰傻傻地笑了笑,心裡想道,這樣子賣茶倒是稀奇古怪,最好的茶竟然都不賣,要留著自己喝。
蒲山瞧出了蘧臨翰的心思,笑道:“這茶嘛也講究個緣份,上等好茶不識的人多了去了,與其廉價賣出去還不如自己喝,遇到會品的我們自然也會賣。”
“茶如玉,緣相遇。”範保珍跟著說,“機器炒出來的茶,失了個性,手工炒出來的茶,那全得在炒茶人的手藝了,但是,手藝好炒茶人的心情不好仍炒不出好茶,心情好茶質不好也炒不出好茶,炒茶有如修禪,茶藝無止境,茶的好歹也沒有邊界可說。”
“在茶這方面我很無知,今天受教了。”蘧臨翰不好意思地道,“那這茶怎麼賣啊?”
蒲山說:“如果是你自己的人情,要拿這送人的話拿回去就是。”
“不不不,人家已經給了錢的,再說我也沒必要拍他的馬屁。”蘧臨翰笑道。
“人家準備了多少錢?”蒲愛東問。
“兩萬。”
蒲愛東笑道:“那你都留下吧。”
“跟個小輩那麼計較幹嘛,他跟三丫頭一樣,還在讀書呢。”蒲來福罵了句蒲愛東,轉頭又對蘧臨翰說,“阿翰啊,你就留一萬吧,這茶的價賣兩萬那也是值的,跟人家就說花了兩萬,另一萬你自己留著,就算我們給你的一點心意,按理來說,你和阿華關係那麼好,考上大學理應是要去慶賀的。”
說到慶賀倒提醒了蘧臨翰,忙從口袋裡掏出一紅包,從拎來的大布袋裡拿出他爸買的禮,放在桌上對範保珍說:“太婆,我爸說今年是你百歲壽辰,這是他送你的賀禮,說太公前幾年做壽沒來,忙忘了,請太公莫怪。”
“蘧書記真是的,還記得我們這把老骨頭啊,不敢當不敢當。”蒲山感慨萬千。
範保珍摸到送來的禮,對蘧臨翰說:“小翰啊,回去幫我謝謝你爸。哎喲,都過了多少年了,還記得我們,真是個長情的人啊。”
範保珍要把那紅包還給蘧臨翰,蘧臨翰說是他爸的一點心意,硬是不接過去。蒲山便對妻子說受下吧,範保珍也就只好接下了。
“那……那茶有多少啊?”說了半天蘧臨翰還沒見著茶呢。
“具體多少我也不知道,都去拿過來吧。”蒲山說完先進了臥房。
蘧臨翰越來越迷惑了,這是賣茶麼,茶的重量都不知道多少就說兩萬,難不成那茶是無價的。
都把茶拿出來之後,合在一起一看,最多不過三斤。
“就……就……這麼多?!”蘧臨翰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難不成你拿個這麼大的布袋來是想裝茶葉的?”從廚房鑽出來的蘆仙萍聽了這句話問道。她本就對蘧臨翰拎著個大布袋進門感到奇怪。
“是啊。”蘧臨翰原想,兩萬塊錢,再怎麼貴的茶也能買個幾十斤吧。
蘧臨翰一說是,蒲家人全笑了起來。蒲愛東笑道:“小翰啊,你心裡不會在想我們這是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