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頂上。
一時之間,連正在行駛的車子也為之震動,他被那一撞的力量反彈回來,又重重地摔回座位上,狼狽不堪。
這種情形意外到了極點,連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應付好。
我只覺得兩邊同時有手按到了我的手背之上,一邊是白素,她顯然是在示意要我鎮定;另一邊是齊白;他的手比冰還冷,冷到難以形容的地步 只好說,唯有從陰間來的,才會有那樣冷的手,給他一按,我竟然幾乎忍不住要打冷顫。
齊白的身體語言自然是在說:土王這樣的反應,當然是表示這個條件他不會接受,齊白的希望落空,所以他才會手腳冰冷。
剎那之間,我心中疑問之多,無以復加。我先轉頭向齊白看去,只見他臉色煞白,欲哭無淚,若是逢父母之喪,他也有這樣神情,就堪稱孝子了。
從他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來看,可知他向土王的請求,對他而言,重要之至。
而土王在這樣情形下,居然還不肯答應,也由此可知齊白的請求一定非比尋常,不知道是怎麼樣難以辦得到的事情,真是惹人起疑。
齊白盯著土王的後腦,看來他還存有一線希望,希望土王經過考慮之後,會答應我提出的條件。
可是他失望了!
土王在僵了半晌之後,總算開了口 在他一動不動的時候,車廂中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他一開口,各人都暗中鬆了一口氣。
土王語音乾澀,清了清喉嚨,才能講出話來,這證明他所說的話,是經過劇烈思想鬥爭的結果,絕不是衝口而出。
他道:“雖然我極端需要你的幫助,衛斯理先生,可是你剛才所說的那個條件,我無法答應。”
他竭力保持平靜他說了那兩句話之後,忽然發瘋也似大叫一聲:“停車!”
那一下叫聲聽來的可怕之極,說他在叫的時候,感到撕心裂肺的痛苦無奈和憤怒,誰也不會反對。
隨著他的叫聲,車子急煞,不但發出刺耳之極的聲音,而且那麼長大的車子,竟然在路上急速地打了幾個轉!
車子還沒有停定,我已經忍不住叫起來:“他媽的齊白究竟要你幹什麼?就那樣難答應?”
我想在這樣情形下,我這一問,他們兩個人之間總有一個會給我答案。就算齊白的要求不近人情之極,他自己不好意思說,土王也會說出來,以證明錯不在他。
可是怪不可言的是,齊白和土王兩個人對我的問題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車子總算停了下來,車廂中是難堪的沉默,我又是惱怒,又是疑惑,剛想再問,土王已經老實不客氣下了逐客令:“請三位下車,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可以再談的了!”
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子,實在是一分鐘之前再也料不到的事情。我和白素迅速地交換了一個眼色,看白素的神情,像是還想說些什麼,我立刻暗示她什麼也不必再說。
因為土王已經叫我們下車,本來是他求我們的事,焉有我們倒過頭來求他讓我們留下來之理?
而且他指明“三位”,那當然是指我、白素的齊白三個人而言。白素會意,開啟車門,她和我立刻離開了車子。
齊白卻還賴在車廂裡不肯出來。他雙手攀住了前排座位的椅背,在向土王哀求:“別趕我下車,我去說服衛斯理,叫他先幫了你,然後再討論我的請求。”
齊白的哀求,可說是委曲到了極點,可是土王的回答卻豈有此理之至,土王像喝狗一樣喝道:“滾!快滾!我絕不會答應你的請求,所以不必多說,免得給人一個已經答應的感覺,然後再來一反口,做一個言而無情的小人!”
我雖然出了車子,可是齊白和土王在車廂裡的對話,還是可以聽得清清楚楚。土王最後的那兩句話,顯然是衝著我來的,他是說我先答應了他,然後又不斷提出條件。
本來這事情我根本沒有答應過,全是齊白在搞鬼 不過現在當然更難以解釋這一點了。但無論如何,我不能背上一個言而無信的小人這樣的惡名!
所以我向著車子大聲道:“你把話說清楚些!是你自己說的,什麼條件都可以提出來 不知道誰是言而無信的小人!”
我的話才一說出,中間的車門陡然開啟,土王跳下來,伸手指向我,吼叫道:“把你和我的事,和他和我的事,分開來說好不好?為什麼一定要扯在一起?”
我的話說來,大是贅口,難為他在極度激動之下,居然說得十分流暢。
我冷笑一聲:“我答應幫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