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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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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客廳裡只剩下四個骨肉親人時,格朗臺先生對他侄兒說:

“該睡覺了。至於讓你風塵僕僕到這兒來的那些事情,現在太晚了,先不說吧。明天找個合適的時間再談。我們這兒八點鐘吃早飯。中午,吃點水果和麵包,喝杯白葡萄酒;五點鐘開晚飯,跟巴黎人一樣。這就是一日三餐的程式。你要是想去城裡走走,或到周圍轉轉,儘管自便。我的事情多,別怪我沒有空陪你。你也許到處能聽到人們說我有錢:格朗臺先生這樣,格朗臺先生那樣。我讓他們說去,閒話損傷不了我的信譽。但是,我實際沒有錢,我這把年紀還像小夥計一樣苦幹,全部家當不過是一副蹩腳的刨子和一雙幹活兒的手。你不久也許會親身體會到,掙一個銅板得流多少汗。娜農,拿蠟燭來。”

“侄兒,我想您需要的東西房間裡都備齊了,”格朗臺太太說;“不過,缺少什麼,儘管吩咐娜農。”

“不必了,親愛的伯母,我想,東西我都帶齊的。希望您和我的堂姐一夜平安。”

夏爾從娜農手中接過一支點著的白蠟燭,那是安茹的產品,在店裡放久了,顏色發黃,跟蠟油做的差不多,所以,根本沒有想到家裡會有白蠟燭的格朗臺,發現不了這是一件奢侈品。

“我來給你帶路,”他說。

格朗臺沒有走與大門相通的那扇門,而是鄭重其事地走客廳與廚房之間的過道。樓梯那邊的過道有一扇鑲著橢圓形玻璃的門,擋住了順著過道往裡鑽的冷氣。但是,在冬天,雖然客廳的門上都釘了保暖的布墊,寒風颳來依然凜冽砭骨,客廳裡很難保持適宜的溫度。娜農去閂上大門,關好客廳,從牲畜棚裡放出狼狗,那狗的吠聲像得了咽喉炎一樣沙啞,兇猛至極,只認得娜農一人。它和娜農都來自田野,彼此倒很相投。當夏爾看到樓梯間發黃的四壁佈滿煙薰的痕跡,扶手上蛀洞斑斑,樓梯被他的伯父踩得晃晃悠悠,他的美夢終於破滅。他簡直以為自己走進了雞籠,不禁帶著凝問,回頭望望伯母和堂姐。她們走慣了這座樓梯,猜不到他驚訝的原因,還以為他表示友好,於是親切地朝他笑笑,越發把他氣懵了。

“父親為什麼打發我上這樣的鬼地方來?”他想道。到了樓上,他看到三扇漆成赭紅色的房門,沒有門框,直接嵌在佈滿塵埃的牆中,門上有用螺絲釘固定的鐵條,露在外面,鐵條兩端呈火舌形,跟長長的鎖眼兩頭的花紋一樣。正對著樓梯的那扇房門,顯然是堵死的,門內是廚房上面的那個房間,只能從格朗臺的臥室進去,這是他的工作室,室內只有一個臨院子的窗戶採光,窗外有粗大的鐵櫥把守。誰也不準進去,格朗臺太太也不行。老頭兒願意像煉丹師守護丹爐似地獨自在室內操勞,那裡一定很巧妙地開鑿了幾處暗櫃,藏著田契、房契,掛著稱金幣的天平;清償債務,開發收據和計算盈虧,都是更深夜靜時在這裡做的。所以,生意場上的人們見格朗臺總是有備無患,便想象他準有鬼神供他差遣。當娜農的鼾聲震動樓板,當護院的狼狗哈欠連連,當格朗臺太太母女已經熟睡,老箍桶匠便到這裡來撫摸、把玩他的黃金;他把金子捂在懷裡,裝進桶裡,箍嚴扣實。房內四壁厚實,護窗板也密不通風。他一人掌管這間密室的鑰匙。據說他來這裡查閱的圖表上,都標明果木的數目,他計算產量準確到不超出一株樹苗、一小捆樹杈的誤差。歐葉妮的房門同這扇堵死的門對著。樓梯道的盡頭是老兩口的套間,佔了整個前樓。格朗臺太太有一個房間與歐葉妮的房間相通,中間隔一扇玻璃門。格朗臺與太太的各自的房間,由板壁隔斷,而他的神秘的工作室和臥室之間則隔著一道厚牆。格朗臺老爹把侄兒安排在三樓一間房頂很高的閣樓裡,恰好在他的臥室上面,這樣,侄兒在房內走動,他可以聽得清清楚楚。歐葉妮和母親走到樓道當中,接吻互道晚安;她們又跟夏爾說了幾句,就各自回房睡覺去了。歐葉妮嘴上說得平平淡淡,心裡一定很熱乎。

“你就睡在這一間,侄兒,”格朗臺一邊開啟房門一邊對夏爾說道。“你若要出門,先得叫娜農,否則,對不起!狗會不聲不響地吃掉你的。睡個好覺。晚安。啊!啊!娘兒們已經給你生上火了。”正說著,大高個娜農端著一隻暖床爐走了進來。“瞧,說到娘兒們,這就來了一個!”格朗臺先生說。

“你把我的侄兒當產婦嗎?把這暖床爐拿走,娜農!”

“可是,先生,被單潮著呢,況且這位少爺真比姑娘還嬌嫩。”

“得了,既然你疼他,就給他爐子吧,”格朗臺說著,推了推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