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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聖的思想,過著虔誠和悲天憫人的日子,不斷地暗中接濟窮人。德·蓬豐太太三十三歲時成了寡婦,年收入高達八十萬法郎,依然很有風韻,不過那是四十上下女子的美。她的臉色潔白、悠閒、安詳。她的聲音甜美而沉著,她的舉止樸實。她具有被痛苦造就的一切高貴的氣質和從未被塵世玷汙過自己靈魂的那種人的聖潔思想,不過她也有老處女的刻板和內地狹隘生活養成的小氣的習慣。雖然一年有八十萬法郎的收入,她卻始終過著可憐的歐葉妮·格朗臺當年過的儉樸生活,非到以前父親允許客廳生火的日子她才生火,而且熄火的日子也嚴格按照她年輕時父親立下的老規矩。她始終穿得跟她母親當年一樣。索繆的那幢舊宅,沒有陽光、沒有溫暖、始終陰暗而淒涼的房屋,就是她一生的寫照。她精打細算地積攢一年年的收入,倘若沒有仗義疏財的善舉,她真有點像惡意中傷者流所說過於吝嗇了。但是一個個虔誠的慈善機構,一所養老院,幾所教會小學,一座藏書豐富的圖書館,每年都給責備她愛財的某些人提出有力的反證。索繆的幾座教堂靠她的捐助進行了裝修。德·蓬豐太太——有人挖苦地稱她為小姐,受到一般人宗教般的敬仰。這顆高貴的心只為脈脈溫情而跳動,卻不得不屈從人間利益的盤算。金錢用它冰冷的顏色沾染了她超脫的生活,並使這位充滿感情的女子對感情產生戒心。 “只有你愛我,”她對娜農說。 這位女士的手包紮過多少家庭的隱蔽的傷口啊。歐葉妮在數不盡的善舉義行的伴隨下走向天國。她的心靈的偉大使得她所受教育的卑微和早年習氣的狹隘都顯得不足掛齒。這就是歐葉妮的故事,她在世俗之中卻不屬於世俗,她是天生的賢妻良母卻沒有丈夫、沒有兒女、沒有家庭。近來,人們又在向她提親。索繆人密切關注著她和德·弗洛瓦豐侯爵先生,因為德·弗洛瓦豐一家人又像當年克呂旭家的人一樣開始包圍這位有錢的寡婦。據說娜農和高諾瓦葉居然是護著侯爵的,這真是無稽之談。不論娜農還是高諾瓦葉,他們都沒有足夠的聰明,能看透這世道的敗壞。 一八三三年九月寫畢於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