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一口一口的灌著酒,蕭雲彤上前勸了幾句。
可慕珏根本不理她,蕭雲彤緊蹙著眉道:“到底為了什麼事發這麼大火?”
“出去。”
見他這副死不聽勸的模樣,蕭雲彤也來了氣。
雖然他是皇帝她是皇后,但自從那日慕珏說會放她走後,蕭雲彤私心裡一直拿他當朋友。
“有事就說事,你喝的酩酊大醉就能解決了?”
慕珏冷笑一聲,接著灌。
蕭雲彤出自將門,身上自然有點功夫,既然說話沒用,她乾脆上手死死制住慕珏拿著酒壺的右手。
沒想到慕珏大袖一揮,輕而易舉的擺脫了她的鉗制,袖子打在蕭雲彤的臉上,她絆了一下直接向後倒去。
見她坐倒在地的樣子,慕珏站起身居高臨下道:“你當真以為朕不會罰你?”
“你罰啊!”蕭雲彤利索的從地上站起,梗著脖子道:“小時候我爹都不知道打過我多少頓,我才不怕。”
慕珏闔了闔眼,深吸了一口氣道:“你出去!”
蕭雲彤看著他這副模樣,突然想起自己與心上人告別的那個晚上。
痛苦中又夾雜著難以言喻的酸楚,整個人像廢了一般,眼神中一點光亮都沒有。
如果是因為朝堂上的事,皇帝會憤怒會憂慮,但斷不會是這副模樣。
更別提皇上一向伯明通達,如今的朝廷風平浪靜,什麼大事都沒有。
蕭雲彤站在一旁左思右想,越想越覺得沒錯。
不過轉念一想,能讓皇上求而不得的人又會是誰,以前她肯定以為是賀白蘇,但現在肯定不是。
先前在映月宮的時候分明還好好的,還有心情跟她捉弄后妃,這會卻是這副模樣。
蕭雲彤沉吟了一會,然後故意問道:“跟心悅之人吵架了?”
慕珏渾身一顫,再次砸了手中的酒壺,“你給朕滾出去!”
蕭雲彤見他這般模樣,乾脆一屁股坐到凳子上,“那皇上就叫禁軍把臣妾拖去冷宮吧。”
慕珏不想拿她撒氣,但現下他著實心煩,什麼人都不想看見。
蕭雲彤看了他一眼,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剛才衣袖拂在她面上的味道,然後猛地一下站起身。
“你不會就是穿著這身衣服去見的她吧?”
慕珏看著她,全身泛出冷氣,“皇后,朕的耐心是有限的。”
蕭雲彤才不管他說什麼,上前抓起他的衣袖又聞了聞,“難怪你們會吵架。”
慕珏倏地怔了怔,他看向蕭雲彤,對方卻揪起他的前襟道:“皇上自己聞聞看。”
慕珏下意識照著她說的去做,剛一低頭就聞到了濃烈的酒氣和一絲脂粉香。
蕭雲彤看他變了臉色,得意的挑了挑眉,“現在知道了吧?”
慕珏腦中快速閃過賀澤漆的各種反應,然後倏地攥緊了拳。
“你帶著這一身脂粉香去見她,不生氣才是見了鬼。”她撇了撇嘴,“即便是賀白蘇不愛你,聞到了也是要鬧一場的。”
慕珏呼吸一下急促起來,因為他想到了自己之前的那些狠話。
過了好一會,他才看了一眼蕭雲彤,沉聲道:“皇后,回你自己宮裡去吧。”
蕭雲彤看著他現在的狀態,福了福身,“那臣妾告退。”
她剛一出殿門,錢祿就迎了上來,“皇后娘娘,皇上他……”
“無事了。”她想了想又道:“晚些你再進殿把砸的那些東西收拾了。”
“奴才遵命。”
送走皇后娘娘後,錢祿就一直等在殿外,結果還沒站多久,殿內就傳來了皇上傳喚他的聲音。
錢祿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躬身請示。
“擺駕御池殿。”
“是。”
到了御池殿後,錢祿命人準備好所有東西,然後領著宮人們魚貫而出。
皇上沐浴時一向不準人伺候,他向來是知道的。
慕珏脫掉衣袍下到湯池中,疲憊的靠在了岸邊。
自己今晚也是被氣急了,竟對病秧子那般口不擇言。
想起臨走前說的那兩句話,慕珏懊悔的閉上了眼睛。
所以當初他幹嘛說自己是採花賊,結果讓賀澤漆以為他到處沾花惹草。
這兩天好不容易信了他,自己卻帶著一身脂粉氣去見人,賀澤漆不生氣才是一點不在乎他。
想到這裡,他沉沉的嘆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