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村與‘冤鬼’相安無事了十多年,直到前幾天周聰帶著書童誤入冤魂谷,躲在那個讓段飛迷惑不解的‘洞穴’中……
關於那個洞穴,劉雄的解釋是山坡已經‘開發’得差不多了,現在他年紀大了,兒子又小,要把三具屍體拖到那麼高挖坑來埋實在太累,他打算慢慢將他父親數十年前殺死埋在山坡下的屍骨轉移到他父親的墳前,沒想到才剛開始動手,周聰當晚就躲到那剛挖空的洞穴中,山坡底下挖了個洞,本來就因為埋屍而變得空洞的山坡灌飽水之後終於在半夜的時候塌了,原本呈跪姿埋在那裡的枯骨撲在小颺身上,直接把小颺嚇暈過去,周聰也被嚇得魂不附體,一路尖喊尖叫地逃出山谷,向山下逃去。
山南村村民們聽到周聰的聲音,以為山上冤鬼又鬧了,有些人翻身繼續睡覺,有的卻點起燈,正是這些微微燈火把周聰引到了山南村,暫時逃過一劫,不過小颺卻被聽到尖叫過來檢視的劉雄發現了,劉雄見自己和父親辛辛苦苦打造的鎖魂坡被弄得一塌糊塗,當即大怒,不過他在瘋狂中卻又依然存著一點理智,居然還想到了誣陷周聰的手段,在折磨了小颺之後把他拉到別的地方砸死,周聰差點就被梁捕頭認作是殺僕的兇手。
不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天意讓周聰把梁捕頭他們帶進了冤魂谷,看到了那一山坡來不及轉移的屍骨,事情不再是劉雄能夠控制的了,當晚他還抱著僥倖心理,把梁捕頭他們殺了,只留下一個早已暈厥什麼都不知道的張捕快,想嚇唬前來查案的人,沒想到縣令譚斌還有些膽量,居然用一天的時間把所有屍骨都挖了出來,更轉移到了山下。
劉雄並不知道譚斌他們已經派人去求救兵,在山上鬧了兩天依舊嚇不了辦案者的情況下,劉雄派兒子下山探聽訊息,得知周聰住在山下李二家,他頓時起了殺意。
李二家位於山南村一角,而且劉雄對他家還挺熟的,周聰是劉雄心中的罪魁禍首,他擔心周聰隨時可能離開去趕考,於是便在段飛趕到的當夜,讓兒子在山上鬧鬼,自己則潛入了李家,具體的過程與段飛查勘現場所推斷的一模一樣,劉雄殺死周聰之後把他的頭顱用專門帶來的羊皮囊裝走了,至於張捕快,劉雄覺得既然當日已經饒他一命,而他又沒看到什麼,也就不用再下手了,說不定他醒來還能將恐慌傳播開呢。
段飛問得很詳細,劉雄的記憶力也不錯,隨著兩人一問一答,案子完完整整地鋪開在大家面前,段飛還問明瞭周聰的頭顱所在,以及劉雄之父劉勝的埋骨之地,在那附近,還有很多尚未被發現的屍骨,有的是劉雄剛轉移過去的,有的則是劉勝、劉雄父子倆零碎練手和練膽量時殺的,因為湊不成一家三口,所以就沒能埋入冤魂谷,至於劉雄的母親他們在劉勝和劉雄心中根本不值一提,劉鋼哥哥的屍骨更是被劉雄切碎隨便拋灑到四處喂山裡的野獸鳥雀去了。
聽到這些令人髮指的事,堂下心軟的人早已垂淚不止,心直口快的早已不停咒罵,說還問什麼,直接颳了就是,段飛依然問得很詳細,連劉雄養的是什麼狗都問得清清楚楚,劉雄說原本他養了兩條土狗,也就是小時候幫助他制服受害者的狗,後來那兩條狗老死了,劉雄有一次偶然見到有人在賣山狗仔,他就買了兩隻,長大後足有小牛犢那麼大,非常聰明聽話,就是性子烈些,不能帶入城裡,否則很容易傷人,於是就留在山坳看家了。
段飛手裡那張表已經填得差不多了,他思索一陣發現已沒什麼好問的,於是轉頭向譚斌道:“譚大人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譚斌在一旁聽得仔細,早已佩服得五體投地,見問,他拱手對段飛說道:“大人問得仔細,下官已沒有什麼好問的了。”
段飛點點頭,轉頭向跪在那裡的劉雄望去,說道:“劉雄,以你所犯的罪行,就算剝皮填草、千刀萬剮都不過分,你現在可後悔了?”
劉雄嘿嘿一笑,說道:“後悔?為什麼?老子殺夠本了。”
段飛冷笑道:“好個冥頑不靈之輩,你連累了自己兒子,你不覺得愧疚嗎?”
劉雄撇撇嘴,說道:“他?死了活該,我生他養他,就算親手殺了他也不算什麼。”
段飛心中一陣嫌惡,說道:“既然你想死,本官便成全你,把口供給他,按了手印連夜送往開封,找個最好的儈子手,慢慢伺候著,定叫你不負此生!”
“好啊!活該!”百姓們歡呼起來:“剝皮活剮那天我們一定要去開封親眼看他是怎麼死的。”
劉雄的口供足有一大疊,他的手筋被挑,已經不能自己動手,衙役幫他按了手印,然後便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