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起得真早。”雯巧表揚道。
白嵐依朝她無力地勉強一笑,並不是她起得早,而是一宿都沒有睡,呆呆地傻坐到天亮。腦袋裡像幻燈片似的,反覆播放著血腥殘酷的畫面,揮之不去。而儲融宣那坐在正廳孤零零的身影,卻是最能刺痛她神經。
“你眼睛怎麼這麼紅。怎麼啦?”雯巧看著白嵐依那雙星眸充滿著血絲,關心地問道。
“沒事,剛剛可能有小蟲子跑進去了。”白嵐依敷衍地用手揉揉乾澀地眼角。雯巧完全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縱使儲融宣沒有下禁口令,她也不想將這件事告訴別人。
“那怎麼臉色也這麼差?沒睡好麼?”雯巧不依不饒,用手輕輕捏著白嵐依的臉蛋。
“雯巧,再不洗漱的話,當值又要晚了。”白嵐依無奈地說道,聲音細如蚊。她其實現在已經倦得有點恍惚了。但是仍繃著一根弦,硬撐著。她想馬上去遊笛軒,看看儲融宣是不是已經回去了。
清晨的風淨山莊,籠罩在一片飄浮薄霧之中,寧靜祥和。家僕丫鬟們垂首快速地從身邊經過,如同往常。似乎昨晚在這裡並未發生過血戰般,一切只是白嵐依的夢境而已。
推開遊笛軒的門,只見那兩個丫鬟正站在臥房的門口,朝白嵐依她們比了一個“噓”的手勢,示意她們放輕動作,別弄出太大聲響。
雯巧疑惑地走到那兩個丫鬟身旁,朝裡面望了望,壓低聲音,“小桃,少莊主還未醒麼?”
“少莊主才睡下不久。”被喚作小桃的丫鬟輕聲地回答道,“昨日半夜,少莊主突然起身,出了遊笛軒,一直到剛剛才回來。
“哦。”雯巧點點頭,“小桃,那你們回去休息吧。待會兒少莊主起來,我替他梳洗更衣就行了。”
小桃朝雯巧笑了笑,便和另一個丫鬟掂著腳,碎步走出了遊笛軒。
到剛剛才回來麼?你一直在正廳裡待著麼?你獨自一人時有聽到心碎成滿地殘瓷的聲音麼?白嵐依輕聲地走到儲融宣身邊,看著他連睡夢中都緊蹙著眉,嚴閉著薄唇。手指不由自主地伸向儲融宣緊縮的眉間,卻在半空中凝住後緩緩縮回,怕自己那冰冷的指尖擾醒了他並不安穩的夢境。
白嵐依聽著儲融宣的呼吸聲漸漸平緩,她嘴角也漾起了一絲笑。心中高懸的一塊石頭像是落了些許,頓時覺得倦意波濤洶湧地向自己捲來。
她站起身,虛弱地朝雯巧一笑,昏沉沉地走到書房,姿勢不雅的撲倒在竹榻上,呼呼大睡起來。
朦朧間,她聽到耳旁有輕微地腳步聲,似乎那聲音的主人在小心翼翼地從她身邊走過。她深吸一口氣,覺得神清氣爽。看來睡眠和美食是補充米蟲能量的最大來源。睡飽了,覺得渾身都輕鬆起來。她滿足地坐起,伸了一個十足的大懶腰。
“醒了呀。”雯巧停住正往門口走的步伐,轉頭笑道,“你真能睡,太陽都落到西邊了。我還以為你是昏過去了。”
“下午了啊。”白嵐依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沒想到這書房的竹榻居然這麼舒服,打量了下四周,愣道,“我怎麼跑到臥房來了?”難道自己潛意識中享受主義這麼強烈,居然能夢遊到儲融宣這張舒服的大床上?
“少莊主抱你進來的。”雯巧滿臉羨慕地說,“入秋了,書房竹榻又對著風口。少莊主醒後,見你縮成一團睡在那,就把你抱到臥房來了。還不讓我們吵醒你。”
“那少莊主人呢?”白嵐依掀開被子,穿好鞋。
“出去了。”
“去哪了?”白嵐依摸摸自己的髮型,還好,沒睡得多亂。
“少莊主的去向,丫鬟怎麼能過問。”雯巧見白嵐依急匆匆地往外走,“你要去哪?”
“找他。”
“少莊主還讓我們給你備著點心,等你醒後吃呢。”雯巧看著白嵐依已經快衝出遊笛軒門了,趕忙將少莊主的吩咐說出來。
“現在哪有空吃。”白嵐依擺擺手,拒絕道。
雯巧定在那,看著白嵐依將門馬虎地掩上。還未等她回過神,白嵐依又像箭似的推開門,跑進側廳,雙手都拿著香酥餅,大口咬下一個缺弧,邊嚼著邊含糊地說,“人是鐵,飯是鋼。不墊點吃的下肚,怎麼找人。”
白嵐依並沒有像無頭蒼蠅似的在風淨山莊內亂轉,而是直直地往圖秀院的方向去。她的第六感直覺告訴她,儲融宣一定在那裡。
當她匆忙的腳步趕到圖秀院時,卻並沒有看見儲融宣的影子。她站在圖秀院的前院上,扭頭環顧周圍,地上的血跡被沖刷的一乾二淨,絲毫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