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眼四處瞅,聽到點動靜就側過耳朵仔細聽的傢伙,這小老兒怎麼看怎麼普通,卻又是明顯暗藏蹊蹺,至於這異樣來自哪個方面,老範可就琢磨不透了。只不過那些明顯可疑的傢伙那間或施展出來的巡查四周的神念,卻是明顯沒有白天感覺到的那麼細微機警,這一點是肯定的。
老範趕緊溜回了霽月庵的院中,與早已等在屋中的湛盧合計合計,湛盧瞧出來這小獸又在那裡畏首畏尾的遲疑,當然是又嚴厲教育了一番,如今敵我爭鬥的異常兇險,這節骨眼上你還在這裡大發慈悲,這怎麼行,這小老兒明顯是對方的奸細,還是瞧見了你的蹤影,如今依舊在那裡裝蒜,肯定是有更險惡的用心,多想無益,放手去幹就是,你不忍心傷他性命,那就點昏了他擒來交給師太們發落好了,這一點應該辦得到吧?
老範趕緊點頭答應,重新蹩出院牆,輕手輕腳的爬進譚老爺子的小屋之中,靜靜地觀察了半天,聽得這小老兒呼吸平順悠長之極,雖然是氣息內斂的相當完美,卻絕對是個功力精深的傢伙,老範不敢掉以輕心,偷偷摸摸的摸去小老兒的炕頭,瞪著小老兒後脖頸的穴道,生怕這凌厲真氣一下子就開個血洞,趕的人家提早投胎,心中還在那裡猶疑不決。
譚老爺子當年運氣相當的好,那會兒金妖王尚在人間做鐵匠,所打造的最傑出的兵刃就是一柄寶劍,金妖王這鍛造經驗爐火純青,卻實在是個文盲大老粗,給這最得意的寶劍起名字的時候相當的頭痛,那會兒金妖王已經查明瞭保護自己的幾大家族,其實就是先前暗中圖謀鑑真神鼎的小人,當然是不肯將如此寶劍被這些宵小白得了去,只得放出口風,誰能給這寶劍起個相宜的好名字,用請兵決能將它請走,這寶劍就歸誰。
一時之間天下所有使劍的名家都興致勃勃的前來試劍,瞧著如此神兵,還鐫刻了周身優雅華貴的紋飾,當然是一個個眼紅心熱,幾大家族就算是想獨吞都不可能了,根本攔不住這些愛劍成痴的傢伙,最終這把名劍被譚老爺子請了去,卻是因為譚老爺子所起的名字比別人要特別一些,倒也並不完全是因為他的劍術相當高妙的緣故。
譚老爺子以神念依附過去認真觀察這柄華貴的寶劍,細心感應,竟然是叫他想起了昔日紅顏知己,只覺得這柄寶劍所散發出來的氣息與那紅顏知己給自己的感覺如出一轍,心中激動,就將這寶劍起作了一個挺秀雅的名字“闋瀠”,在誦唸請兵決時默默將自己心意傳遞了出去,竟然一舉成功,寶劍散發出淡淡光芒飛了過來,安逸的飄落到金妖王兩隻滿是老繭的手中,等待老鐵匠將自己送出去。
金妖王那會兒只是個頭發花白的敦厚鐵匠,得知自己打造的最精良的寶劍竟然喜歡如此秀雅的名字,當然是錯愕之餘開心得很,將寶劍鄭重遞交給譚老爺子,還感激的老眼淚花花翻湧,那心情簡直是如同送自己閨女出嫁一般。仙妖界靈氣包含於萬物之中,有靈性的兵刃當然不少,這柄寶劍就是很具靈性的神兵,對於那些鏗鏘有力擲地砸坑的威猛響亮的名字,那是打死不從的,如今終於等到了個自己滿意的好名字,當然是很開心。
這其間也是多虧了譚老爺子愛劍成痴,能夠細心感覺到如此神兵那內斂含蓄的靈性,想到了自己心中那份珍藏許久的深情所致,四周所有紅著眼睛鼓譟的起名字很失敗的劍客都是不服,厲聲追問之下,譚老爺子死活就是不肯說,金妖王也只是回一句“這就是緣分啊”就沒了下文,折騰的所有到場英豪心中鬱結了很多年,聽到這半截故事的無關旁人也都很鬱悶。
譚老爺子身為劍宗掌門,這份功力早已是出神入化,只不過偏重了使劍的技巧,真氣修為不如雲巖真人渾厚精湛,這才並列為當世絕頂高手,至於兩人當真死磕著決鬥,到底誰能夠最終獲勝,還真是他們自己都不清不楚,結果雲巖真人竟然提早飛昇,譚老爺子那會兒可是相當的落寞寂寥的。
這原因不全是因為兩人始終沒有放手一搏,而是譚老爺子終於將本門最精深的功夫修煉到了家,能夠有充足真氣將自己的寶劍化進神庭之後,還能夠每日裡用精湛凝鍊的真氣以獨門心法裹挾淬鍊,以此增進自身內力修為的同時,更好的提升自己與手中兵刃的契合度,如此假以時日,出招之時自然是更加的意隨心動,那原本就凌厲之極的劍招威力也能夠更上一層臺階,至於這一層心法最終修成之後,那雲巖老兒到底還能不能招架得住,譚老爺子根本不去細想這個問題,那一臉的笑眯眯就足夠說明問題了。
如今這闋瀠劍就是在譚老爺子神庭內,被譚老爺子精湛凝鍊的真氣淬鍊著,這功法大耗真氣,譚老爺子如今只能夠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