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臉帶著絕望和不甘,“小萱……我捨不得,捨不得就這樣離開。”
潛龍島蓬澤湖,上官逸摟著我躍進水中,指著水中的月亮,“無雙,天上的月亮我摘不下來,但我能給你這水中之月。嫁給我,做我天魔教的教主夫人。”
金光藏的石室裡,我割下一綹青絲,決絕地道:“上官逸,從今以後,你我之間如這斷髮,永生永世,將同陌路!”
晉陽城外的郊野上,北凌羽指著遠處的田野對我道:“萱兒,你看,在我心裡,這才是最美的風景。因為這裡有安居樂業的墨淵子民,他們世代在這片土地上辛勤耕作,用他們的手,滋潤了這片土地,讓墨淵變得強盛富足。”他轉過身來,握緊我的手,“所以。我必須傾我所有,守住這片樂土。萱兒,你等我回來,這片樂土,我與你一起守護。”
我用力地點了點頭,“我等你,等你凱旋而歸,一起守護這片樂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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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忽然夢醒。
嗤啦啦,窗外一道閃電將夜幕裂開。天與地在這一刻似乎被撕裂,緊接著是轟隆一聲驚雷,驚天動地。
這一切是真的嗎?
我用力睜大著雙眼。四周漆黑一片。又是一道閃電,白光透進屋裡,照得如同白晝。一瞬間,屋裡所有的東西都清晰地呈現在我面前,無情地告訴我。這一切不是夢。
如果可以,我寧願這一切只是一場惡夢。
惡夢的開始,是送別出征的北凌羽那一日。
馬車隆隆地行駛著,我只覺渾身無力,躺在一個柔軟的懷抱,睜開雙眼。抱著我的人是莘莘。
“師姐,怎麼回事?我……我們在哪兒?”
我努力回想著失去知覺前的一刻,晉陽城外。剛剛送別遠征的北凌羽,回城的路上一行六人遭到狄靖的襲擊,失去知覺前最後的畫面,是陸憫和小桃渾身是血地躺在林中。
我的心驟然一緊,驚呼道:“憫兒!憫兒和小桃……師姐。他們在哪兒?”
“他們死了。”宋莘莘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
一股寒意霎時湧上我心頭,我顫著聲問道:“那……吉祥和小杏呢?”
“都死了。”
幽暗中。宋莘莘的臉蒼白得可怕,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昔日秋波流盼的杏目此時空洞死寂。而我的心,在這一刻像是突然停止了跳動,我怎麼也沒想到,狄靖竟然會下這樣的毒手。陸憫是他親手帶大的徒弟,小杏和小桃也自幼在逍遙谷長大,伺候了他們幾年,他怎麼能下得了手?
“師姐,那……那我們現在……”
馬車忽然停下,嘩啦一聲,簾子猛地被開啟,一張俏麗的臉出現在車外,用她甜美的聲音對我們說道:“到了,下車吧。”
是雲竹。我的心驟然下沉,終於還是逃不過。
我和宋莘莘互相攙扶著下了車,一股寒冷的空氣瞬間包圍了我們,四周是一片被雪包裹的銀白,一座氣勢宏偉的殿宇赫然聳現在我們面前,那條長長的石階一直往上延伸,不用向上望,我也知道站於石階盡頭的那人會是誰。
朔麒雲緩緩從石階走下,步態從容,在我們面前站定,臉上是篤定的淺笑:“寧萱,我們又在這裡見面了。”
大殿之中,一名容面陰鷙,雙目如鷹般銳利,留著一綹山羊鬍須的老者端坐其中,一把色澤陳舊的古琴,正橫放於他面前。
是懸劍閣掌門蘇迴天。我緊緊握著宋莘莘的手,分不清是因為冷,還是因為害怕,只感覺全身都在瑟瑟發抖。
雲竹朝宋莘莘說道:“宋姑娘,請隨我到別處休息。”
“不……”我驚恐地拉著宋莘莘的手,此時此刻,她是我唯一的依靠。
宋莘莘沒有反抗,或許是知道事到如今,反抗已無任何意義。她平靜地望了我一眼,蒼白而豔麗的臉上一片木然,決然鬆開了我的手,轉身隨雲竹離去。
“殿下,你確定要老夫奏這糜音曲嗎?糜音曲一旦奏起,被索魂的人,今生今世再無法恢復失去的記憶,就連老夫,也沒有解魂的方法。”蘇迴天沙啞的聲音像老鴉般刺耳。
朔麒雲悠悠地踱著步,在我面前站定,低頭注視著我,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如此……最好不過,蘇掌門請吧。”
蘇迴天那雙枯木般的手在古琴上一拂,一陣清泠的琴聲霎時在空曠的大殿中迴盪。糜音曲……會讓我失去記憶?我的心怦怦直跳,正欲運氣調息抵禦,卻徒然地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