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那些人需要刺激和發洩,卸掉正人君子的偽裝或者套上妖媚惑人的面具,用一場豔遇邂逅或交易打發掉漫長的夜。
流弋喜歡這個地方,他喜歡被夜色和燈光籠罩,然後恣意遊走。別人會盯著他的臉和身體看,但是不會想要知道其他。赤|裸直接的東西,在這種時候顯得尤為讓人安心。
譚旭看見他,遠遠地給了他一個飛吻,坐在他邊上的男人看他一眼,然後用打量商品的眼光從頭仔細看一遍。
流弋直接上二樓敲了老闆蘇柟的房間進去。
這裡的老闆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長相俊美,有一個神秘情人,據說這家酒吧就是男人為他開的。
房間的裝修偏暖色,乾淨簡潔,但是很有品位。流弋進去時房間裡還有另一箇中年男人,長相普通,但是很有氣勢,只一眼,就能感覺出那種讓人生畏的氣場。
“我聽譚旭說你不在這裡做了,是因為沈將嗎?”老闆讓他坐下,笑容很和善,“上次出事我沒在酒吧裡,具體情況也是後來才瞭解的。至於沈將,路銘已經警告過他了,以後也不會再來糾纏你。”
那個叫路銘的男人也說,“如果他再找你麻煩就報我的名字。”
“不是沈將的原因,是我真的不想做了。我現在大三,課很多,這裡離學校也遠,而且睡覺很晚第二天也聽不進課,我想還是先以學業為主。”一半是心裡話,一半是搪塞的藉口。他試過很多分零工,最後還是發現在酒吧更合適,佔用的時間多是晚上,報酬也不低。
蘇柟對他不錯,但也很精明,竭力挽留也只是因為他的外表可以給酒吧招徠更多的生意。他曾經勸他在酒吧裡賣,話說的很委婉,似乎也是想為他指條出路。他那時有學費要交,生活上捉襟見肘,狼狽潦倒,但還是沒做考慮的拒絕了。他對貞操其實沒多少概念,更談不上清高,只是流蘇賣身養他到十八歲,他還是要靠這樣的方式生活下去的話,未免太諷刺。
蘇柟說到最後也不再堅持,說了幾句場面話,結了他一個月的工資。
流弋說了謝謝,出門時蘇柟又叫住他,“流弋,前幾天葉阡程來這裡找過你,我們以前在Q大就認識,他向我問起過你。你知道,他雖然是學弟,但是有些地方我並不想得罪他。”
蘇柟的意思是,不管他和葉阡程透露了他的什麼隱私,都不是有意的。能解釋到這個份上,也算是仁至義盡。流弋只是稍稍覺得驚訝,然後點了點頭。
他在這個酒吧呆了兩年,因為總是連別人的名字都懶得記住,到現在才發現自己沒失去什麼也沒學到什麼。那些別人的悲歡離合,他連假裝耐心傾聽都不願意,也不明白說給別人有什麼意義。
流弋在街上閒逛了一陣,腦子裡又是吃飯時葉阡程一本正經說出來的話。他雙手放在口袋裡,進了旁邊的一家酒吧。
他在吧檯前點了一杯酒,很烈的那種,喝進喉嚨覺得有火在燒。他眯了一點眼,看著舞池裡晃動的人影。這裡和gay吧唯一的區別好像就是多了女人,氛圍還是一樣。
流弋給自己點上一根菸時旁邊坐了一個年輕的女孩子,穿一身黑色的緊身吊帶裙,露著一片晃人眼睛的白色面板,靠得太近,幾乎聞得到肉體散發的味道。
流弋問著這樣的氣息,抬眼看了女孩一眼。女孩也在看他,假睫毛,煙燻妝,有一頭黑色的直髮,將臉型襯托成漂亮的瓜子臉。
“你真好看。”女孩咯咯地笑,語調輕快。流弋吐出一口煙,揚起一點唇角說謝謝,姿態十足的風流。他聽過很多人讚美或者嫌惡他的外表,常常一笑而過。但是女孩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水味,像他們學校裡種的一株玉蘭的清香,他喜歡這個味道。
“喂,都沒說我漂亮!”女孩子有些誇張地叫,眼睛撲閃。
流弋被她的表情逗笑,嘴裡含著的煙也跟著抖落菸灰,於是含糊地誇讚,“你很漂亮。”
流弋並不打算和她聊天。他和女孩子接觸的不多,在學校裡和女同學相處也是客氣禮貌極少開玩笑,極盡尊重和愛護的好男生的姿態。
女孩子的話很多,但是肢體曖昧。流弋喝的不少,但是很清醒,他乜斜著眼看女孩靠近了的妝容,鼻息間是兩個人溫熱的氣息。
女人的味道。他這麼想著,湊上去在女孩的唇上吻了吻,柔軟滑膩的感覺。女孩很熟練地回吻過來,舌尖觸碰到嘴唇時身體已經貼在他懷裡。
流弋摟著懷裡的溫熱的身體,胸前緊貼著柔軟的飽滿,感覺陌生又無趣。女孩的手隔著襯衣在他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