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你找誰?”樓梯間的光線有些暗,流弋沒看清對方長什麼樣,從口袋裡摸出鑰匙準備開門。
“嗯?你也住這裡嗎?”女人有些疑惑地問。
流弋聽見這句話才認真地看過去,目光剛對上那雙和葉前程相似的眼睛時就愣住了,拿著鑰匙的手也僵住,被溼冷的雨水浸得蒼白的臉過來兩秒才扯出一個笑來,“阿姨你找葉阡程吧,他最近很忙,回來的有些晚。”
他把門開啟,順手開了房間的燈,側過身來,“阿姨,您請進。”
葉母四十多歲的樣子,清瘦,眉眼和冷淡的氣質都和葉阡程有點相像,但是笑起來平易近人,“你是程程的朋友嗎?”
葉阡程從小就很不愛和人特別親近,朋友也很少,葉母又一味的想寵溺自己這個過於早熟的兒子,見到他的朋友,也感覺特別的親切。
她看著面前這那個一身雨水顯得有些拘謹不安的男孩子,“趕緊去換一身衣服吧,淋溼了還穿在身上容易感冒。”
流弋低頭看自己的滿身的狼狽,尷尬和緊張糾結在一起,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他一點面對葉阡程家人的準備都沒有,心思百轉千回,回房間換衣服扣了好幾次都沒扣對釦子,換好之後又對著鏡子檢視好幾遍哪裡有沒有問題才出去。
葉母坐在沙發上,看男孩子出來已經換了身服帖的休閒服,長相也變得明晰起來,是個很標緻的孩子,就是細長的眉眼和蒼白的臉色有幾分抑鬱的病態,似乎不是性格明朗的人,就連笑容都有些薄涼,顯得身體更加單薄。
她不知道男孩的緊張是為什麼,堆起笑容指指桌上的袋子,“還沒吃飯吧,這裡有餃子,熱一下就可以吃了,牛肉餡兒的,程程愛吃這個味道的,今天閒著就特意包了一些,也沒打個電話就送過來了。”
“嗯,不餓,馬上就做飯了。”流弋在沙發上坐下,雙手擱在腿上,緊張地絞著手指。他能感覺出葉母的好奇,對他住在這裡的好奇,知子莫若母,葉阡程的私人意識那麼強,會讓人跟他住在一起當然值得探究。
但是葉母沒說,只是問,“你和程程認識很久了吧?這孩子看著挺冷淡的,其實很好處。”
“我們中學時一個學校,大學剛好又在隔壁,來往就多一點。我家裡……只有我一個人,又沒有住的地方,所以先住在這裡,給他添了不少麻煩。”流弋先開口解釋,沒有要博取同情的意思,但是聽起來倒像是真的無家可歸一樣。
葉母一聽就知道他是孤兒了,又覺得這孩子溫和懂禮挺招人喜歡的,寬慰了幾句,“沒事兒,難得性格合得來住在一起也好有個朋友聊聊天,現在的年輕人都愛自由,稍微大點就都想著自己一個人住外面,也不怕一個人悶壞了。有時間你和程程多去我們那裡走走,那孩子也不知道忙什麼,給他介紹的工作也不要,就愛瞎折騰……”
她說起葉阡程來就會變得嘮叨,語調溫柔慈愛,流弋也喜歡聽那些關於葉阡程的他不知道的事。這樣的長輩他只接觸過流蘇,完全不知道葉阡程的媽媽原來是這樣的的,就算葉阡程沒在面前,提起他來,滿眼就是遮掩不住的溫柔笑意。
她的眼神讓流弋覺得感動,這是他曾經怨恨的沒有得到過的親情母愛。
等送葉母出門,流弋關上門第一件事就是跑回臥室去給葉阡程打電話,找半天翻出手機才發現手機進水不能用了,又去客廳裡打座機。
“葉阡程,你媽媽今天過來了!”流弋後知後覺的地激動,之前的緊張不安都變成了莫名其妙的興奮。
那邊有點吵,大概是在和人談事情,有隱約說抱歉的聲音。然後才是葉阡程帶笑的聲音,“怎麼聽著好像挺開心的?我媽和你說什麼了?”
“沒,就是隨便聊了一下,你媽媽人很好,還送了餃子過來。”流弋扯著電話線,語調依舊輕快。
“那你先吃了,我要晚點回去,下午給你打電話沒人接,還以為你在家睡午覺睡過頭了。”
葉阡程掛掉電話,端起面前的酒敬旁邊的季離一下,“抱歉,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語氣在溫柔和理性之間轉換的像是機器指令一樣。
季離覺得挺有意思地勾一下唇角,“我覺得那個提議很好,我需要贏那場官司,你需要那筆遺產,大家各取所需,最主要的是我可以支援你更快地立穩腳跟。”
“問題是,那筆錢又不是你出,羊毛出在羊身上,怎麼算都是我比較虧,何況,我的處境還沒糟糕到需要外力干預的地步。錢和人命官司,對等起來,風險太大,我現在做什麼事都沾著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