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愣著幹什麼?”
我去,原來是偷花被人發現了。雖然就算被抓到了,想必也不會被人送到公安局去,但是……停留在原地不跑才是傻瓜了。於是在圍牆盡頭的門開,裡面有人追出來的同時,李赫和幾個小夥伴已經撒著腳丫跑了。
好吧,這樣的聖誕夜,確實特別得永遠也不會重複。
不過,沿著圍牆追過來的不僅有人,還有賣力叫著的汪汪,這時候也沒有誰還能去觀察追出來的究竟是什麼樣的汪,被狗咬的恐懼讓他們不管是男孩女孩,都瞬間爆發了自己奔跑的潛能。
李赫轉頭看了一眼,就說:“分頭跑!我引開狗!你們記住回去的路!”說完就轉頭往旁邊一條巷子跑去,消失之前,還不忘停下來對著追來的汪汪吹了兩聲口哨。不知為什麼,李赫的舉動明明是比較喜感的,季寥眼睛裡卻有種漲潮的感覺,也是想也不想的,就朝著李赫的方向追了過去。
河溪洲、陳菁和夏意跑了沒多遠,回頭就看見兩隻汪汪朝著李赫他們的方向追過去了。河溪洲轉身就要跟著過去,結果被陳菁和夏意同時拉住,他一臉不解的問:“怎麼?朋友有危險,我們不該出手援助嗎?”
陳菁瞪他一眼,說:“一說呢你的智商又那麼高,好好動腦子想想……我們回師大門口等他們!”
“什麼意思?”河溪洲還是有些不明白,“我有什麼不對嗎你們倆都用那種眼神看我?”
不管河溪洲明白不明白,李赫回頭看到季寥也跟過來的時候,自然的放滿了速度,等著季寥追上,然後拉著她一起跑。其實人是不可能跑得過狗的,不過追來的狗身上卻拴著長長的繩子,後面有人拉著,不敢讓它們真的撲到前面的人身上去。不就是在花圃裡面拔了幾株冬天裡開得不易的鮮花嗎?已經看清,就是幾個膽大妄為的少年男女,追了一陣,也是放棄了。
“小夥子!這花的品種挺好的,把根栽進土裡,明年會是一片鮮豔!”
李赫聽著後面這喊聲,就不是在責罵,心痛花的人,想必也是不會真心責怪他的。已經又奔跑變成了小跑,不過拉著季寥的手,卻沒打算放開。巷子有點偏了,在教堂的側後方,靠近著植物園,路燈也不夠亮,這時候倒寧願追的人沒有放棄,大家講和了一起回去可是要安全得多。
在省城住了十幾年,也不是什麼地方都走過,但李赫依稀記得,這條路並不是死路,繞啊繞的,總能回到大街上。就是植物園,後來也是被開放商買去,砍的砍,填的填,改建成了一個單價超出市價一倍的高尚住宅區。
路有點黑,李赫一手拿著連根帶土的鮮花,一手拉著季寥纖細的手。這姑娘的指尖是原本是冰涼的,這會已經漸漸的給她握出了一片的溫暖。兩人都沒說話,由小跑也漸漸的變成了行走。突然間李赫覺得前面影影綽綽的像是有什麼人,他不想冒險,拉著季寥就躲在了路邊一個早已荒廢的報刊亭後邊。報刊亭後面要藏住人也不易,李赫只能把季寥摟進懷裡,減少光線的反射面積,儘可能的貼著報刊亭的陰影站住。
不一會果然是有幾個人從道路的另一邊走來,從報刊亭旁邊走過,帶著一身的酒氣,滿嘴的汙言穢語。這都是些混跡社會底層的人,未必就是什麼罪犯,但如若讓他們看到一對少年男女孤身流落在這偏僻的街頭,保不定會生出什麼歹意來。
李赫感覺到懷裡的季寥在簌簌發抖,知道她必定又想起了那個噩夢般的夜晚,只能用盡全力摟住她,使她整個人都藏到自己的懷抱中。他自己也是盡最大可能的屏息靜氣,能不被他們發現那是最好的。否則又只有拼死跟他們幹一架了,雖然對方有好幾個人,但真要幹起來,他們走路都走不穩的樣子,李赫看了也真不怕,就是覺得不值當。
不過還好,那幾個人渾身酒氣,腳步踉蹌,罵罵咧咧的走遠了,顯然他們並沒有發現藏在暗處的李赫和季寥。
鬆了一口氣,李赫輕輕的把季寥鬆開,然後把手中那一把連根帶泥的鮮花遞到季寥面前,說:“來,就是為了你去採的,那兩個小丫頭是順帶。現在可好,連順帶都不用了,全送給你,季寥,聖誕快樂。”
季寥接過鮮花,甜甜的一笑,忽閃忽閃的眼睛看著李赫說:“李赫,聖誕快樂。我也有禮物給你。”她從她的揹包裡拿出那枚水晶蘋果,殊不知在奔跑中,水晶,準確的說是玻璃蘋果的葉片已經斷掉了,她苦笑了一下,說:“一直不算是個開朗的人,今天才發現自己竟然還有練攤做買賣的天賦。謝謝你,這是一個可以銘記一生的聖誕夜,這個水晶蘋果雖然壞掉了,可它還是滿滿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