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優。
距離上次打電話不到十天。
他是在店裡找到的我。
對我來說,在哪裡都是一樣,關鍵的是,一個從過去來的人,闖進了我現在的生活,衝破了我原來劃分得仔細精良的邊界。
他的頭高抬著,好像眼睛是長在下巴上:“畢清啊畢清,我還以為你在做多體面的工作呢,原來就是幹這個?我還以為你是個正常人了呢,呵呵。”
我把箱子放在電動車的後座上固定好:“我現在在工作,很忙。你自己先找個地方,什麼事我下班了再說。”
甄優有些發愣,但也沒說什麼無理取鬧的話。
一路上把車飆得極快,甚至自暴自棄的想,轉彎的時候能有車從另一條道上衝出來把我帶向另一個世界就好了。
老天沒能入我的意。
送完一趟回到店裡。
卻沒看見甄優。
“奉叔,你知道剛剛來找我的那個年輕男人到哪裡去了嗎?”
奉叔是店裡的老闆,我在他這裡打工一年多。
“他在上面包間吃飯。你臉色不好,是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我搖頭,把新的箱子綁到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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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點半下班。
甄優跟在我後面,頭高昂著。
“畢清,你有點駝背。”他突然走上來,對著我的背狠命一拍,“直起來點,你這形象可不行。”
我飛快的轉身,躲過了他的二次攻擊,“甄優,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愣了一下,收回懸在半空的手,隨即擺上了他招牌的目空一切的表情:“沒什麼意思。我想來,就來了。”
我看著他。
他突然笑了一下,“攻擊的眼神才適合你麼,和以前沒有一點變化。就像只好斗的公雞。”
我有些心虛的轉回視線。
他又笑了:“畢清,兩年多了,我再也沒找到一個像你這樣能引燃我鬥志的人。”
“現在我和其他人一樣。”
“是不是一樣你說了不算。”他拿出一包煙,開啟包裝, 把開口對著我。
我沒有接。
他也不理,自己拿出一根,“嚓”一聲點燃了。
“你住在哪裡?”他吸了一口,吐出青色的煙霧。
越來越過分了。
我淡笑:“甄優,你別挑戰我的底線。”
他狂妄道:“我就是挑戰了,你能把我怎麼樣?”
我靜靜地看著他,沉默了好長時間才慢慢開口:“甄優,你不就想在我這兒得到征服感和統治感嗎?你說吧,你想用什麼樣的方式?打我?把我踩在腳下?上我?玩兒□?這些我都可以奉陪。”
他往前一步,堪稱赤|裸的打量我,末了笑一下,貼近我的身體,在我耳邊道:“什麼都可以?”
他往我耳朵裡吹了口氣,我抖動了一下。
“喲,身體還是這麼敏感啊。別裝得很清高的樣子,其實還不是個賤骨頭?上你?我不喜歡上公共廁所。”
我扭頭。
他還是亦步亦趨的跟在我後面。
走了兩分鐘,遇到一個紅綠燈。
等待的時間裡,他從後面走上來,挨在我旁邊。
我往旁邊挪了挪。
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嘴角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
過了馬路,我停下。
他還是往前走,走了好一段才發現我落在了後面,便停在一棵樹下等我。
前面剛好是一個蛋糕店。
我走進去,買了個小蛋糕。
他站在樹下,疑惑的望著我。
我把袋子遞到他面前:“給。”
他沒接,眼裡是滿滿的不解和探究。
我在心裡重重嘆了一口氣,開口道:“你不是愛吃甜食嗎?”
他像個傻子一樣杵在原地。
我不耐煩催促道:“快點,我手麻了。”
“我不要。”
我不想糾結於這幼稚的遊戲:“我討厭甜食,既然你不要,那我就扔了。”
我作勢往垃圾桶那邊走去。
在離垃圾桶還有二十厘米的時候,我把袋子往空中一拋。
“別……”
袋子應聲落入桶中。
回頭,甄優的臉上是殘留的可惜。見我看他,他馬上有嚴肅起來,有點惱羞成怒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