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說的“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但這是句廢話,純粹到只能說給別人聽。
女孩兒走了以後,我聽說那個小夥子依然在堅持,只是大門上不得不又掛上了鎖。
許多日子過去了就過去了,時間不會倒流。但歷史的天空那兒,留下了濃墨重彩。所謂神志清醒,感知的不過是心靈襲來的陣陣嘆息,如風如縷。生命和思想的老去,在於我們經歷了非凡的人生,明白了淺顯的道理。那些曾困擾我們的疑惑、碰撞、摔打、較量以及奮鬥和犧牲,統統都在無限奔騰的激情年代化為了空氣、水、陽光和綠樹,還有鳥兒飛行的痕跡。我們的故事猶如曇花一現,在回憶裡活出精彩,在記憶裡唱出不朽。
這兩個青年,在人生最年輕最關鍵的當口,以一個青年單純而又熱烈的感知活了一回。我一直惦念和我同齡的他們,沒有他們獻身般的創業激情,怎能換來新天?他們代表了青年的方向,使我們對青年的認知基本可以認定為:敢於奮鬥,敢於犧牲,無所畏懼。而“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又是對任何時代青年的讚美和寫照。
第28章平安再次選擇了我(1)
李玉猛逗我們說,你倆好,跳黃河都趕上第一批了。沒錯,我跟J都是第一批“夫妻迴避”的執行者,在生米煮成熟飯前,我們並不知道未來會有個制度來棒打鴛鴦。
現在的平安,執行《夫妻迴避制度》已沒有那麼嚴格,至少同在平安的屋簷下是可以的。畢竟固定上班的人社交圈子有限,白天晚上都圍著公司轉,“近親繁殖”的可能和機會大大增加,再說全國各地的平安隊伍蓬勃發展,將士們轉戰南北,家眷要隨遷,找工作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另外一人得志、造福鄉里的現象也層出不窮,不管是什麼意義上的眷屬,親朋好友、沾親帶故者在平安各地機構隨處可見。問題是對這種“沾親帶故”要做到“斬草除根”已不可能,從上到下基本沒有辦法“一刀剷除”。因而與《夫妻迴避制度》一奶同胞的《崗位輪換制度》就顯現出優勢。
現在的做法是,只要兩個人不在同一個系列或彼此之間不存在考核關係就可以相安無事。眼下的平安已是個與國際接軌的大企業,是個全球化金融服務集團,身下已聚集了財產保險、人壽保險、健康保險、養老保險、證券公司、信託公司以及平安銀行等幾大齊頭並進的全國範圍的專業性子公司,這麼龐大的集團在管理上各個行當都只能以子公司的形式存在,個個都是獨立的企業法人。雖說子公司被集團掌控,但法律上大家可都各是各的,不存在關聯關係。這樣,有關聯的家屬們就理直氣壯地分散到了各個子公司,成為一道看不見的“戰線”。
回到15年前的平安,有眷屬關係的人就沒有這樣的好運了。譬如我跟J在關係漸漸明朗後,不得不陷入一種苦惱。
李玉猛逗我們說,你倆好,跳黃河都趕上第一批了。沒錯,我跟J都是第一批“夫妻迴避”的執行者,在生米煮成熟飯前,我們並不知道未來會有個制度來棒打鴛鴦。
J宣佈跟我結婚成了公司的頭號新聞。那時平安“內部戀愛”已不是個別,年輕人聚堆的地方,怎可能沒有戀愛。有些人早就一個鍋裡攪飯吃了,出入都成雙成對,但他們沒有公開,他們都在私下裡熱戀,表面上卻平靜。但是愛神跟在我們身後,只有我們公開了愛情——我和J都認為,既然相愛,就要愛得光明。
J依然在財務部做會計,默默無聞。相比之下我似乎站在風口浪尖上,成了眾矢之的。兩個制度都鐵面無情,把我們這對敢於公開愛情的“內部鴛鴦”打得天昏地暗,沒有任何迴旋餘地,我們必須“回頭是岸”——誰叫我們第一個吃了螃蟹。不用棒打,鴛鴦自己就得先散開。因為相愛,我和J面臨著分離。這聽起來多少有些滑稽。站在婚姻與家庭的角度計議,那些日子我倆幾乎每天都在商議到底誰離開更好,更合適。最終我們沒有徵求家裡人的意見,也沒有和部門領導商議,以為選擇只是我們自己的事,就私下決定了兩個人的去留。
但是我們錯了,我們完全沒有想到公司領導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我們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那就是平安會選擇誰留下來。
按照J當時的情況,他沒有心情再在外面重新打造新的疆場,他累了,他遭遇到的那件事幾乎把他搞得身心疲憊。現在安安靜靜做個會計,等於躲在角落裡療傷,再說他也不想重謀職業,更沒有從頭幹起的念頭。他的心情就像一片秋天裡飄落的樹葉,需要在接下來的冬眠裡安靜沉睡,無論世界潮漲潮落,他只安心於平安這條河流。而我這